沈砚跟着崔书宁坐了进去,里面已经有点挤了,桑珠就自觉得的赶车的老刘坐在了车辕上。
崔书宁上车就靠着车厢闭目养神,青颜那几个人的事她根本懒得费心多想。
沈砚坐在旁边盯着她琢磨了许久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事不关己的往旁边别开了视线从颠簸起伏的窗帘往外看街上热闹繁华的风景。
崔书宁这起了个大早,早饭都没吃,赶着去到镇北将军府的时候那府里也才刚开大门。
并且果不其然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这一家子陆陆续续都听到了她与顾泽和离并且已经搬离了顾家的消息,此时齐聚一堂,正商量着要登门去寻她了。
只是因为作为主心骨的三老爷崔航早起去上了一波朝,一大家子在等他当领头羊这才耽搁到现在没出门。
此时崔航刚从宫里出来,跟顶头上司告假回来,官服都没换就在正厅被兄嫂和弟弟弟媳围住了。
崔大夫人最是着急:“宁丫头任性胡闹也不是一两天了,和离这么大的事居然都不和家里的长辈商量,自己说办就给办了,听说昨天还去宫里太后娘娘的跟前闹了一通,这简直不像话。而且她和离之后还自己住到畅园去了,丢了我们老崔家这么大的人,还故意躲着我们,这有把我们看在眼里吗?老三你可是崔氏的族长,这事儿你必须出面管一管,要是这次都由着她在外面胡闹,以后还不反了天了?”
这边她雄赳赳气昂昂的一顿叫嚣,声音拔高尖锐,吵得崔航太阳穴青筋直跳。
崔航刚要说话,就听见院子里一道清脆响亮的女声先接了茬儿:“大伯母教训的是,与顾侯爷和离的事我确实是自作主张了。可一不可二,正好我这另有一件更大的事想要去办,这不就赶着过来跟诸位长辈请教商量了吗?”
众人循声看去。
就见崔书宁带着她那个样貌风度皎皎如玉的便宜弟弟气定神闲的居然已经一脚跨进了厅里。
崔大夫人是眼馋她手里的银钱嫁妆,并且很有些迫不及待了,可是方才一顿叫嚣被当场抓包,脸面上也有点过不去,顿时就眼神闪躲,窘迫的满面通红,也不吭声了。
崔三夫人这几天都在气头上,眼见着崔书宁满面威风的登堂入室,当即眼中闪过凶光,出言讥讽:“瞧瞧……瞧瞧这和离过的人果然是见过大场面的,如今回了娘家说话都比旁人硬气多了!”
在这个时代里,女子和离和被休弃一样,都是一件极度丢脸的事,按理说崔书宁现在就该蒙住脸躲起来才是,她这样大大咧咧的上街就是丢人现眼。
崔三夫人讥讽的可谓是毫不留情了。
崔书宁与她对视一眼,居然也没回嘴,视线直接越过她落在了崔三老爷崔航面上。
一家子的女孩儿名声都是拴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崔航虽是混官场的比旁人更多些涵养和容人的雅量,但崔书宁私自和离的事也是叫他大为光火的。
他脸色也是显而易见的不好,沉着脸道:“你如此不知轻重任性妄为,可有想过你父亲母亲身后的名声?”
说着,倒俨然慈爱的长辈一般重重叹了口气。
“父亲母亲那里将来我自己到了九泉之下会跟他们解释请罪,三叔就不要跟着动怒了。”崔书宁道,进门居然很不客气的在下首就挑了张空着的椅子坐下,不等众人兴师问罪就率先发难:“我今天过来是另有一件事要与诸位叔伯商量。我父亲已经过世多年了,这座所谓的镇北将军府早就名存实亡。侄女儿这次和离之后也算是经历过人生的风浪和大起大落了,就突然想着……我父亲既已不在,我们崔家再这样继续占朝廷的便宜,这样也是变相的败坏他的名声,不如就由我这个做亲女儿的出面去请见陛下,叫他把这座已然名不副实的宅子给收回去吧?”
大周朝的惯例,一般都是能得封爵的勋贵才能得皇帝御赐府邸,但这样的府邸都是没有地契在手的,宅子归皇室所有,就是一道圣旨赐下来的,官员只有居住权。
而崔舰当年虽然没有封爵,他算是武将功臣,才得了这座御赐的府邸。
崔书宁此言一出,崔家众人不免都被镇住,面面相觑,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后便是回娘家掺合事儿的崔家大姑娘跳了起来指着她鼻子尖叫:“崔书宁你什么意思?你……你要撺掇着朝廷收回这宅子,难道是想叫我们这一大家子都去睡大街吗?”
崔书宁眨眨眼,仍是气定神闲的回她以微笑。
一味地防守并不是最好的自保手段,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就得反客为主,主动进攻。
所以,她今日光临崔府,只为宣战。
要一次性将这些人压服,才能了却后顾之忧!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三更在晚上21点,么么哒。
砚砚子:嗯,你们看到的没错,我就是媳妇的吉祥物,带在身边做挂件就妥妥的,完全不需要参与战斗的编外人员……
话外音:她战力太强太能打了我只能负责吃瓜……
第26章破财免灾
崔书宁这话一出口,沈砚就差点当场乐了。
这女人认真搞起事情来的确是有够绝的。
一整厅的崔家人都各自慌乱起来,崔大老爷左右环顾,气得跳脚,最后却还是压抑着声音气急败坏的斥责:“三丫头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