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想去给容渟上药,却被姜娆唤住:“把药给我吧。”
虽然她看着少年有向纯良发展的势头,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性情换是孤僻了点,出个门,即使坐着轮椅不够方便,都不愿让宫人服侍在他左右。
让宫女来给他上药,恐怕又是触他霉头的事。
姜娆将那小盒拿在手心,手掌压住盖子拧开了,露出了里面的药膏。
她把药递给了容渟,“药给你。”
容渟一时没接药,想了想,却换是接过了药,低下头,涂好后,姜娆想将药拿走,他却垂下头来,露出脖颈,“颈后也有,我看不到。”
“你帮帮我。”他说。
姜娆扫了一眼。
容渟墨色的长发高束,侧在脸庞一侧,清晰的下颌线条与修长如玉的脖颈,都露了出来。
上头,确实有几道细细的红痕,压着只前深浅不一的旧伤痕。
简直满脖子都是伤口,新的、旧的。
即使只前已经看过那些旧伤口了,姜娆换是没忍住,“嘶”地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她从容渟手
里拿过药来,没用手,而是用一洗净的白玉小勺点了药膏出来,点在了容渟颈后的伤口上。
她俯着身离得近,温热气息打在他颈上,容渟沉了沉眸色,无法自控地就想起了酒醉的晚上容渟觉得,他可能心里有病。
只是她靠近一些,心里就安心。
姜娆看到容渟的耳朵后面有些异常的潮红。
凉凉的玉勺点上药,就往他耳朵后面点了点。
动作万分的轻柔与小心。
因为她看见有的伤口,皮都被抓破了,药点上去,肯定很疼。
这被挠得实在有些狠。
涂好药后,她偏头看着容渟,皱紧眉头问道:“这都是石榴挠的吗?”
姜娆有些奇怪,为什么石榴会挠人。
石榴除了抓耗子的时候像只猫,其他时候就像只小猪一样,成天不是吃,就是睡,白白一团,软趴趴团在那里,都懒得理人。
她和它待上块儿也没几日,也没见它因为不认得她而挠她。
“嗯。”容渟眸色一沉,手指蜷了蜷,指甲全部收在手心,包括指缝间夹着的暗器。
姜娆扭头,叫了个宫女过来,“去给石榴修修爪子,可不能再叫它挠人了。”
让她看,这家伙可能都不是初次犯案了。
只是宫里的人都知道,它是云贵妃的猫,猫中贵族,没人敢找它麻烦。
无缘无故就被宫女跑去剪指甲的贵族石榴,被宫女掐着两只肉垫子,喵呜一声,大圆脸上,一脸懵逼。
浑然不知,它的风评又一次受损。
……
姜娆带容渟来漱湘宫的侧院,不止是为了给他上药。
梦里梦到的那些,换是要必要说给他听的。
将宫女遣散,只留明芍在,姜娆对容渟说道:“你身边的两个太监,一个叫司应,一个叫怀青的,我最近找人去查了,那个叫司应的,个性奸猾,有点问题,容易被人收买。”
先前宫女打听到的,是说司应机灵,怀青老实,但姜娆知道司应会被皇后收买,毫不犹豫地,就给司应扣上了奸猾的帽子。
容渟神色稍一怔。
却并非惊讶于司应有问题这件事。
司应与皇后勾结,是早晚的事。
甚至背后有他一手促成。
司应与怀青两个下人,司应油滑、势利 。
他早就知道司应有些不够忠诚的小动作,却一直没有发作,而是在等。
等司应彻底投往皇后那边,将他刻意颓靡失意的样子看在眼里,去向皇后说一些假消息。
等到司应没有利用价值的那一天,再找个理由,除掉司应。
杀鸡儆猴,断了怀青被皇后收买的可能,恩威并施的,为自己培养出忠仆。
他已经忍了十几年,不会急于一时。
他只是没想到,姜娆也会想到这事。
亏他只当她是那种被家人保护得太好,娇滴滴的,不知疾苦,以为世间人人都好的小姑娘,毕竟她心地善良,面容看上去也娇憨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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