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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对方正在等待着他开口讲些什么,程倾沉默了一阵思考,才问:“哥哥,你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岑远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但程倾听到,笔触的声响不太明显断了一刹,才继续。
“说实话,我不知道你在生什么气。”
程倾很少会用这么平静的语气和岑远说话,也从未如此出言顶撞过岑远:“你说我在自作聪明,可我没觉得啊。我要是聪明的话,怎么会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当时在公寓你就突然走了,我不知道你在生什么气,那天也是,你又一直不回我的消息。”
但他的下一句紧随其后,又开始透露出些委屈:“加起来你都已经跟我生气好久好久好久好久了。我很笨的,你别生气了嘛”
吸取教训,这回程倾没再提起楚知钰半句。
片刻后,岑远的回应是一句:“没生气。”
“真的吗?”程倾吸了下鼻子,糯着语气,寻求再次肯定地问。
“嗯。”岑远似乎是放下了笔,说,“真的。”
他的这两句,程倾半个字都不信。
但总归是把这通无名火给哄得散了,程倾的语气重新带上笑意,说:“那我等哥哥过来探班,就先不打扰你忙啦。”
接着宛如常态地同他讲着今天的日常,补了一句:“我跟你说,我今天起得好早,明天也要。所以一会儿就要睡了,哥哥要像我一样早点休息噢。”
岑远不置可否地嗯了声,同意了这通电话的结束,沉稳的声线钻入耳廓带来一阵酥麻:“晚安。”
电话挂断,程倾多少回味了片刻。他感到有些奇怪,明明听了四年的声音,他却仍然欣赏,半点没有腻味。
岑远的脸和身材也都同样。
如果不是知道,以对方的资本,是绝不可能甘愿自降身段,程倾倒还挺乐意在未来和他和他开展一段平等开放的炮友关系的。
——他只是讨厌低人一等,又不是讨厌岑远。毕竟岑远除了最近莫名其妙的两次生气,对他也绝对称得上一个“好”字。
想着,程倾又已经开始履行起最初的策略,重新回到了楚知钰的房门前站定。
收起唇边似有若无的浅笑,他轻叩了两下门。
门被打开的瞬间,程倾看清了楚知钰眉眼间的潜藏的不耐。而对方在看清来人是他后怔了瞬,不耐消退几分,但微蹙的眉却并未舒展。
“是有什么事吗?”楚知钰的声音是一贯的冷淡。
似乎是被问得愣了,程倾盯着他,发出了一声:“啊,我”
“我”了半天,却许久没有说出“我”些什么。
楚知钰的眉心愈发下压了,捕捉到对方正要再次开口询问,程倾的眼眶唰得一下便变得湿润。
被他陡然之间的神情变化弄得懵了,楚知钰的表情也罕见地有些茫然无措:“你——”
一颗晶莹泪珠从眼眶挣脱,滑落的瞬间,程倾垂下眼帘,接上了他短促的开头,哽咽着问: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作者有话说:
香喷喷的小白莲一朵请查收
19 “那天你都听见了吧。”
这种情形的发生,在楚知钰二十一年的生涯里都并不少见。
在踏足娱乐圈以前,是女生因向他作着自知失败的告白,在讲话时难以控制地落泪。在踏足娱乐圈以后,便是粉丝因见面的激动而哽咽。
但这些情况比及当下都有着显著的区别。
——他在被审问,在被用泪水审问。
在这一刻,他甚至无从记起自己明明只是婉拒了对方几次偏私人行程的邀约,同并不熟悉的人保持了正常社交距离,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只能想到视野中程倾垂泪的眼尾,和自己好像确因失礼而伤到了对方的心。
楚知钰皱眉看了他片刻,抿直绷紧的唇缝才终于溢出字句,说:“我没有讨厌你。”
很干瘪无力的一句自证,或是解释。
理智稍许回归,楚知钰也同时意识到,让同组的演员站在走廊里,尤其是在他的门前哭泣似乎并不合适。但被入侵私人领地,于他而言也同样不被允许。
两相交击过后,是前者占据了上风。
“先进来说吧。”
楚知钰有些无从下手地提住了程倾袖口的一角,将人轻扯进屋。跟在他的身后,程倾仍在垂泪的眼睛有丝得逞的笑意一闪而过。
楚知钰房间的布局同别的房间都大同小异,床面很干净整洁,只是床前的地板上有只草草摊开的行李箱,里面除了衣物便是些学术类文件,似乎是还未来得及收揽。
——看来没有骗人,的确是行程在外刚刚回来。
程倾四下张望的眼神在楚知钰回眸时收敛,他被按坐在沙发上,桌上的抽纸盒子也被向他这边推过。
做完这些,楚知钰又开始不知所措。他在原地顿了一阵,再为自己找了件事做,转身进了厨房。
伴
', ' ')('着热水壶蒸汽外溢的声响,程倾问:“是因为碰瓷吗?”
他知道不是,但他总要在楚知钰面前为碰瓷事件给出一个解释,否则他不可能同对方打好关系走得更近。
水流声停止,楚知钰端着杯子出来,看起来似乎借着倒水的时间很快整理好,表情恢复平常的镇定。在递给他后才在一旁坐下,问:“抱歉,你刚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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