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张晨看出来异常。
我与张晨买了不少年货,在一起看了春晚,滚过床单交颈而眠,当我确认张晨已经睡着的时候,才缓慢地睁开了眼睛,又轻轻地唤了几声他的名字——他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我亲了亲他的额头,又屏息等了一会儿,终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卧室,顺手拿走了藏匿在衣服里的U盘。
我打开了几年未打开了笔记本,插入了U盘,依旧产生了输入密保的提示,这一次却有了密保提示。
“你只有一次输入密码的机会,我问你,你会和张晨一直在一起么?是/否?”
我猜这密保问题是郑东阳设的,他问这个问题做什么,是想确定我和张晨之间的关系么?
我用输入法打出了一个fou,却没有按下数字1,想了想,打了一个是。
事实证明我赌对了,郑东阳这个人骨子里有些恶劣。倘若我打下否,他会思考我是向着张晨而故意这么选的,而我打下是,证明我的确是想和张晨在一起,也的确是想知道新的证据——做出选择本身就表明了态度,如果我在明明喜欢张晨的情况下,又选择去打开这个U盘,那就表明,我的私人情感并不会影响我的判断和决定。
U盘里有两个新建文件夹,上面的文件夹的日期中止在数年前的夏天,与我当时提交上去的文件,几乎一模一样,下面的文件夹日期却很新,是三天前。
我挪动着鼠标,点开了下面的文件夹,里面的东西,更加可憎一些,除了张晨的母亲之外,张晨的继父,以及背后的一系列人的暗中交易的记录,都在这个文件夹里,承接了上个文件夹的最后更改时间,一直到了三天前。
我对新的文件夹里的内容心存怀疑,飞快地将U盘里的东西做了拷贝备份,准备找个时间再进行详细的分析和比对。
我消除了电脑最新打开文件的记录,关了电脑,手里攥了一会儿U盘,突然想到了那个废弃的乌龟缸,就掀开了乌龟缸底部干巴巴的软垫,把U盘塞了进去——那只乌龟早就死了,我原本还想把他带到鹿市来着。
我去洗手间里洗了把手,擦干了手指尖,回了卧室,张晨依旧在睡,他睡得很安稳,丝毫不知道我刚才做了些什么。
我总以为,我们还有一段时间,还能够静静地相处些时日。但我发觉我迫不及待,迫不及待想去揭露隐藏的真相,想让郑强死得瞑目。
我希望我能够忘记一切,做个只为爱疯魔的男人。
但我偏偏做不到。
大年初一,我和张晨一起包饺子,他包了一会儿,就嫌麻烦,拍了拍白色的面粉,抄起手机躺在沙发上了。
我没管他,继续包我的饺子,只听咔嚓一声声响,我寻声去看,张晨放下了手机,露出了那张很好看的脸,他理直气壮地说:“我拍我合法伴侣,你有什么要抗议的么?”
我没什么可抗议的,只好举起右手,比了个剪刀手,说:“来吧,拍正脸。”
张晨哈哈大笑,拍了几张,他说:“陈和平,你怎么这么老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