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了昏迷之中。
再次醒来的时候,耳畔响着滴滴答答的仪器声响,手背上传来轻微而麻木的痛感,浑身上下牵连着各种仪器,我试图移动头部,却发觉头也被固定住了,只能勉强动一动眼珠和手指。
很快有医生赶过来查看我的情况,我的头上罩了氧气罩,也无法说些什么,整个身体麻木而僵硬,像久不使用突然重启的机器一样。
“暂时不要移动,您刚刚脱离了危险期,还需要休息。”
我努力消化着他话语中的信息,眨了眨眼睛,表示了解。
“再观察48小时可以去掉部分仪器,您再忍耐一些。”
我又眨了下眼睛,医生很快离开了,房间内又是滴滴答答机械的声音。
我睡了太久,脑子很清醒,我想到了郑叔,又想到了那个红色的U盘,但刚刚想起他们,就听见了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我无法挪动头,只能等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透过厚实的无菌服,我看到了一双极为眼熟的眼——应该是张晨,也只可能是张晨。
他死死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却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可能过了十分钟,也可能过了更短的时间,他转身就走,走了两三步,又停下了脚步。
我听到了他的声音:“你安心养病,等你好了,我们再聊天。”
我无法回应他的话语,而他也知道这一点,说完了这句话就干净利落地往出走。
我开始仔细回想那一天发生的事,回想郑强与我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在我尚未上车时,他整个人的表现也算轻松,我们上车的时候,他反常地提到了张晨,到最后突然停下了车,还偏偏停在了商铺比较少的一侧,让我去对面买开封菜。
我几乎是可以断定,郑强那时候一定发现了车里的情况不对,他对我说过他当过警察,对危险的敏锐度远在我之前。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叫我下车,自己却选择不下,可能车内炸弹的引爆与承载的重量有关,也可能他想借由自己的死去麻痹一些人、掩盖一些事。
再想到我询问密码时,他说出的一番话,我开始变得焦虑,因为我不知道那个红色兔子的U盘在哪里,是否还完好地存在着,而那时他扔给我的钱包也太过刻意,或许那里有什么东西也说不准。
他无法直白地跟我明说——这证明车里很有可能安装了监控,这事怪我,租车的时候用的是实名信息,如果提前打好了招呼,的确很容易获取我们的信息,再在车上做什么手脚,简直不能更容易。
我将思路整体理清了一些,才勉强自己脱离了大脑高速旋转的阶段,让真实的感受涌现出来。
我一直刻意去深入想的现实明晃晃地站在我的眼前——郑强死了。
我与郑强满打满算相处不过五天,说处出什么浓郁感情来,那是在骗人,因而纵使悲伤,也不至于失去理智、精神崩溃。
但我们偏偏已经相识,他在我即将脱离体系的时候伸手拉了我一把,他在摇晃的铁皮车卧铺车厢里与我聊了大半夜,他笑得像个弥勒佛夹着烟说着打趣的话,他与我并肩作战满以为任务结束可以放心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