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了几天,张晨的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我接通了电话,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过了很久,他轻轻地说:“你来看看我,好不好。”
我所有的抗拒与防线,被这一句话砸得细碎,变得无可奈何,只回了他一字“好”。
我去疗养院看了他第一次,也在那里第一次遇到了小田,我安慰张晨节哀顺变,张晨的面上却见不到几丝伤悲,我们简单地聊了几句天,一起在医院吃了一顿小田做的饭,他困了就缩进被子里睡了,我也离开了疗养院。
之后工作繁忙,忙碌了几个礼拜,等再过去的时候,张晨就和小田滚在了一起。
张晨很多次都说过我心狠,他说陈和平你怎么能那么心狠,得我求你,你才愿意见我一面。
在很久之后,张晨跟我说,如果你那天情人节过来了,就没有Paul和那官二代的事,如果你那时候在医院多看我几次,就没有小田的事,但你偏偏不过来。
他问我什么想法,我吃了一口他请我吃的饭,抬头说:“没什么想法,你是你,我是我,你爱和谁滚一起,与我无关。”
张晨骂了句草,抹了把脸,就不说话了。
张晨消失了几个月,又到我们公司堵我,我问他来找我干什么,他说他上次车祸出了后遗症,现在心理上出了问题,心理医生建议他去找个信任的人协助治疗,他想了又想,竟然只能想到我。
他不来找我的时候,我不去想他,也不怎么惦记他。
他来找我,需要我的帮助的时候,我竟然也下不了狠心拒绝他。
有心灵鸡汤说,真正的友谊是什么平时互不联系,有事的时候拔刀相助,我认为那纯粹是扯淡,但到了我头上,我还真当了那扯淡的人。
于是我当了个倾听者,才知道那天出车祸的时候,副驾上的就是他那男朋友。
我琢磨了几秒钟,看是不是要安慰一下眼前这个一点都不难过的人,他点了根烟,告诉我了具体的细节。
“开车的人是故意撞我们的,我那男朋友以前酒驾,撞死过他弟弟,后来用家里的关系压下去了,还私下里塞了一大笔钱。”
“哦,权势压人。”
“那司机拿了钱,把自己的老婆孩子都送到了国外,买了辆大卡车,就盯着我男朋友,想着什么时候报复回去。”
“那你怎么在驾驶位上。”
“那天他跟我撒娇,说累得慌,让我开车。”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难过。”
“啧,”张晨笑了笑,烟雾一瞬间遮住了他的表情,“他那时候一下子扑了过来了,我还以为他要救我来着,结果他摁着我的方向盘就向右边打,想让我这边直接撞上,他就能活命了。”
“不一定吧,说不定是想往右打帮你躲过卡车。”
“他那时候冲我喊,对不起我不想死,你说他不想死,我就想死了么?”
求生是人的本能,那人的行为只能说是薄情,也不能说完全是错。
“不用太难过。”
“我没什么难过的,我活下来了,他死了,车子向右直接撞上了防护墙,反而躲过了卡车。”
“……”
“他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