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敏敏早就发现了，她一直看着，眉心微蹙。
操场的榕树下。
程以飞难得情绪外露，逼问非丞道：“你要为了邱敏敏上县一中？你的分数线明明能过市一中！为什么？”
非丞抬手安抚程以飞道：“程哥，分数还没有出来，你怎么那么肯定我能过市一中的分数线？”
程以飞想挥开自己肩膀上的手，到底是舍不得，抿唇道：“我就是知道。回答我，如果市一中录取你，你读不读？”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认真了，非丞没办法再用调笑的方式回答，他在程以飞的目光下缓缓摇头，“不读。”
“你！”程以飞猛地揪住非丞的衣领，气的说不出话！
过去一年多，大家都在成长，非丞不知不觉敲开一米六的大门，个子蹿到了一米六五，但依旧比一米七八的程以飞矮了半个头。
他虽然被盛怒的程以飞揪住衣领，但脸上没有一丁点害怕，程以飞不会打他的，他潜意识里就是这样相信着。
程以飞揪紧了他衣领几分问道：“你只对邱敏敏说话算数吗？别忘了你先答应跟我上同一所高中的！非丞，你到底读不读市一中？”
非丞皱眉，他不知道程以飞竟然这么在意他读哪所高中，他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沉默的态度无形间表明了他的立场。
程以飞撒手了，退后两步看着非丞面无表情道：“我真是傻逼一个。”
他转身离开。
心脏太难受了，像被一只大手捏着，让他连嘲笑都笑不出来。
非丞身体快于大脑做出了反应，一把拉住了程以飞，声音有些无力道：“程哥！”
程以飞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他还在气头上，狠心道：“如果你还是坚持读县一中，就别叫我程哥，反正市一中和县一中不会有交集。”
如果这样说非丞都无动于衷，他就放过自己，死缠烂打也没用，什么都顶不过一个邱敏敏。
非丞一怔，拉着程以飞的手指微微用力。
他很想问程以飞为什么那么在意他上不上市一中，但他有点怂，无论是什么答案他都不想听。
被程以飞这么一搅，非丞心里乱套了，他喉咙发紧，脑中闪过无数言语。
最后他深呼吸一口，把躁动压下去，勉强笑了笑道：“程哥，我们能不能别搞得好像男女朋友闹分手一样啊，我选择县一中，有邱敏敏的原因也有家里的原因。市一中太远了，回家要转三趟车，一个月回来一次都麻烦，我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我想多陪陪他们。”
程以飞沉默着：你先把手给我牵上我们才能闹分手。
他气消了几分，转过身问道，“那你上大学呢？你不可能永远待在这个镇子、待在这个县城不走，爷爷奶奶也绝对不赞同你这样做的。”
“大学……先把高中上完再算吧，只是上个高中，我不想离家太远。”非丞皱眉道。
正如程以飞所说，大学以后他肯定更少机会回家，那不如高中的时候选近点，好歹能一个月回一次，县一中的教师资质也不差，自己努力点，不影响考大学。
程以飞平静下来，目光还在非丞的脸上流连，“你真的是因为想离家近点才选县一中的？”
“真的！当然…也有敏敏的一部分原因，我拿她当亲妹妹看，想着跟她同一所高中也能照看一二，免得人欺负了，程哥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想读市一中，再说也不一定考的上。”非丞没多大把握道。
程以飞感觉自己好像出现幻听了。
他神色狐疑的问：“你说把谁……当做亲妹妹看？”
非丞和他对视道：“敏敏啊。”
程以飞再问：“谁？”
非丞再答：“敏敏，邱敏敏！”
程以飞仿佛哔了狗，“你确认你把她当妹妹看？”
非丞松开程以飞的胳膊道：“是啊，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的，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程以飞拧眉道，“你不是从初一就开始喜欢她吗？怎么突然变成妹妹了？”
非丞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什么，我是怕你们笑我，我就是想要个妹妹，没有别的意思，再说认哥哥认妹妹什么的本来就很容易让人误会，所以我就没解释了。”
他说完拍了拍程以飞的肩膀，犹豫着道：“程哥，我……我再考虑考虑也行的，你别生气，我错了，别生气啊。”
程以飞脑海里噼里啪啦的放着烟花，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把自己上扬的嘴角扯平，扯一下，再扯一下，这才回头面对非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