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她还耿耿于怀跟自己无缘的北大梦。
特地上网查了北大数学专业的最低复试分数线,然后就气冲冲地打电话给当初坏她好事的罪臣简舟,劈头盖脸好一顿兴师问罪:“看看,我当初说什么啦,我当初说什么啦!我们小丹搏一搏是可以考上北大的!都是你,还有你爸,你们两个畏手畏脚的胆小鬼耽误了小丹的前程。尤其是你,在她耳边危言耸听,害得她不敢放手去搏,只想求稳!这么好的成绩,哎呀,本来可以考上北大的balabalabala……”
刚升级人父的简舟正在家里手忙脚乱给儿子换尿片,脖子夹着手机尝试着和对面翻旧账的妇女讲道理:“妈,人两家学校是自主命题,根本没有可比性。再说北师大是小丹的主场,具有主场优势,考得好也在情理之中。”
“你别想推卸责任。你从小读书就有惰性,小丹就是受你影响,才养成得过且过、懒得拼搏的性格。”
“妈,你看你又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北大和北师大,只有一字之差,你老过不去这个坎儿根本是在钻牛角尖。”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差一个字,小丹的人生就差多了!”
“差在哪儿?反正她读北京什么学校,最后还不是要嫁给大妹夫当军长的儿媳妇、将军的孙媳妇。你倒说说看差在哪儿?”
“就是因为江家门楣高,小丹才更应该提高自己的含金量。你是怎么当哥哥的,尽拖她后腿!”
简舟算是听明白了,妹妹错失北大,简家法西斯痛心疾首的程度不亚于亲手扔掉一张确定中奖的巨额彩票,打这通电话不为别的,纯粹为了骂骂亲儿子发泄。
女人只要一不讲理,男人就得赶紧放弃坚持。
“好好好,小丹没去考北大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给组织拖后腿了,儿臣知错了。”心里唱起了:错错错,是我的错……生活的无奈我已好困惑,你能不能不要再罗嗦,最好沉默。(六哲《错错错》)
钱凤仙女士操着舒坦的贵妇口音:“知错就得改,下次你儿子高考的时候记住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我要给小丹庆祝,你和小苏带着儿子今晚回家吃饭。”
原来打电话来是叫他回家庆祝妹妹考上研究生,除此之外的指责全是顺带的,可怜简舟受了一顿不明不白的冤枉气。
因为本校生在本科期间和专业老师的关系已经十分熟络,所以初试通过之后,复试基本稳过。
简丹争气,初试考得不赖,大四下学期开学回校就有研究生导师向她递出橄榄枝说要带她。
叁月底参加完研究生复试(其实只是走个过场),大学毕业前的叁个月时间里除了毕业论文,她就再没其他什么事了。
考虑到毕业论文怎么花也花不了所有时间,思来想去,一拍大腿,干脆找个学校当俩月实习老师去!
北师大的实习是自愿的,自己联系实习单位自己去实习,是跟学校没有任何关系的个人行为。
简丹把自己想去实习的想法跟江旅长这么一提,立刻得到他的褒奖:“你居然没想着混吃等死,却要去当祖国的见习园丁,一入党,思想觉悟就蹭蹭蹭地进步。”进一步建议她说,“也别跑太远的学校了,就在咱们大院的中学里锻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