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 / 2)

<h1>第34节</h1>

罗清(青罗扇子)/著

我的生日快到了。

年纪越大,对过生日这件事越淡薄,已经没有年少时的期待了。

仔细回想,还是中学生过生日最开心。有一群小伙伴,大家拿着精心挑选的礼物,无论贵重,大笑着对你唱着生日歌,每一道笑声又天真又诚挚。不像现在,收到一份礼物,还要估算一下,以便下次好等价回给对方。

上个月给五十岁的老总过生日,hr部门的主管特地只点了一根蜡烛,不过即使这样,老总看着生日蛋糕,还是轻轻叹了一口气,“50了啊。”松弛的眼皮泄露出惆怅。

老总年轻时绯闻不少,他的妻子哭过喊过,最后麻木的过着大房模式。然而到了四十岁,突然有一天想开了,离了婚自己跑去国外,现在天天跟小鲜肉在海边晒太阳,越活越年轻。

反倒是老总,谈了几个后,迟迟没有再婚。

糟糠之妻,虽看过自己最狼狈的样子,却是在残酷商界最后一个可以信任的。而年轻美丽的女子,男人喜欢她们,却也知道她们看不得自己变成糟老头子,以及穷光蛋的可能。

我也叹了口气,原来27了。

本来只打算随便吃个生日蛋糕,没想到一到公司就有一大束粉红色玫瑰送到了办公室,比巴黎电影里面还浪漫。周围的女同事都朝我偷来八卦的目光,我赶紧把花放到不那么显眼的地方。

年纪大了,不想玩什么高调,被人瞩目。

我夹起里面的卡片一看,格纹纸,很有质感。

上面用钢笔流利的写着一首英文诗,“thatwewerestfinher.”

“有一次,我们梦见大家都是不相识的。我们醒了,却知道我们原来是相亲相爱的。”

这是泰戈尔的诗。

上大学时我读的是英语系,主修有英美文学,那时我们拜读了很多原版名著,朗诵了很多英国浪漫主义诗人的作品,济慈、雪莱、拜伦,也研究对比过英国的英雄双行体、法国的亚历山大双行体还有德国的四音步抑扬体。

泰戈尔的诗句很短,富有哲理。

我和张清然经常拿着小开的碧绿色硬壳本,摘抄一句英文诗,背一首。

只是……张总怎么知道?还特地写在生日卡片上。

是巧合吗?

说曹操曹操到,张总打来电话:“花收到了么?”

我客气的回答:“谢谢,很漂亮。”

他低沉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抹愉悦:“是我亲自选的。今晚你生日,晚上请你吃饭。”

“这……”我迟疑着。

“莫非是我预约迟了?我可以排队。”

他彬彬有礼,只是丝毫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对张总,我总有股很奇特的感觉。

我觉得他是陌生的,除了他是个高富帅,知道他的职业、公司,其他的完全不了解。然而,对他的轮廓却隐隐有种熟悉感。那种依稀的熟悉让我每次见了他,心中都会升起一种莫名的悲伤,好像心要碎掉一样……

这种感觉太难受。

以至于我并不怎么情愿跟他见面。

就算同事一直在我耳边念叨着“现在相亲都越来越难”“哪哪相亲都要先洗脸看素颜还要测量胸围”“人家是高富算,又不花心,你不上难道不怕别的小妖精给勾走了……”

我画个了淡妆赴约。

餐厅体贴的选在离公司三条街的地方,梧桐树,小洋楼,慵懒的遮阳伞,透明的落地窗。里面点着蜡烛,营造出放松的环境,音乐是小野丽莎的歌。

张总已提前到了,看到我后,好像微微一怔,有抹暗光一闪而过。他很绅士的把菜单递给我。我点了一打生蚝,法国、南非、黑珍珠,他点了一只加拿大龙虾,我们看了看酒水单,又点了一瓶白葡萄酒。白葡萄酒很适合海鲜。

其他客人窃窃私语,谁也不打搅谁。

我们像这个城市所有的单身男女一样,试探,接触着。他与我轻轻碰杯,“生日快乐。”我回,“谢谢。”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着,不知道是音乐还是生日的关系,今天比较放松,我拿着叉子,吃着生蚝,冰凉的软体滑过喉咙,带着一丝丝甜酱的口感。

我满足的眯起眼睛。

好像一瞬间回到了十几岁不用在意形象的日子。

张总随口问:“很喜欢吃冷食?”

我干脆的“嗯”了一声。

张总摇摇头,“还真是……一模一样。”

我耳朵抓到一两个词,叉子叉住生蚝的动作变慢,“一模一样?”

张总的声音在昏黄的烛光里水波一样一圈一圈扩散开来。

“你大学是怎么过生日的?”

是……

我扶住太阳穴,脑袋隐隐作痛,像被拉近漩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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