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欢甚至都没看到他。明明按直线距离算,他的车比那辆车离她更近。
霍延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这就是她在忙的事?
卓一航就这么值得?连蠢过了都不长记性,一回头又掉进人家精心撒下的网里。
霍延看着她一步又一步过去,细细的鞋跟却踩出笃定的节奏。今天他才觉得她的脚好看。现在再看,可不是好看么,好看得让他想打断。
霍延从车里的抽屉抓出烟盒,刚捏出一根衔进嘴里,却又猛地把烟拽下来,对折,扔出车窗外。
若是从前,他看着也就看着了,边抽烟边看戏,横竖谁也不是谁的谁,玩玩而已,认不得真,管她怎么钓狗子。
可此刻,不说抽烟看戏,连点根烟的时间都不想忍,不可忍。霍延眼眸的光黯下去,将烟盒扔回去,一手扯安全带,一手推开门。
在纪欢快走到那辆辉腾前面,他的步子也终于抵达她身后。没有任何预兆地,他攥着她的手肘一拖,把她拖到跟他同样的位置上。
纪欢扭头看到是他,没挣扎,但气势有些逼人。“放手。”
霍延冷笑,“啃过狗屎都还要再啃,你也挺厉害。”
纪欢不作声。这是今天她跟阮晴姿讲过的话。形容她被那俩人恶心到的心情。
霍延等不到她的回答,就真的兴起想把她腿打断的冲动。“打算破例第三次?”“这就是你的清高和骄傲?”
纪欢的眼神终于晃了一下。但她说出来的话,仍然叫人暴躁。她说:“霍延,你放手。”
又是放、手。他杵在这里挡了她的道?挡了她想跟卓一航好的道?
霍延半眯着眼,目光突地变得深幽。不想认真,不想负责,都由着她了。但白女票他这一条,是该跟她算清楚。
霍延突然扣紧她的腰,不想再听她多说一个字,也不想多浪费一秒去等一个他想要的答案。他把她抱离地面,半拖半抱地往他的车走过去。然后狠狠将她堵在车与他之间。
纪欢又懵又慌。懵的是他这突如其来的一笔,实在怪异。慌的是他这乱带节奏,给了那谁先走的机会。
“霍延,你……”纪欢正要说话,冷不防又多了一把声音插进来。
“放开她。”卓一航站在他们不远处,冷冷地盯着霍延,大有一触即发的阵势。
霍延摁着纪欢,自己转过头去,与卓一航的目光撞上,不止丝毫不怵他,反而存心要挑衅:“我要不放呢?”
算起来,这是卓一航第三次见霍延。第一次是在纪欢家楼下,他跟纪欢一块出现;第二次是他将纪欢按在墙上深吻;第三次就是现在,他抱着纪欢不松手。
几乎每次,都像对方拿把钻子在他心口猛戳一样。还有那条短信“她睡了”,让他恨得想发狂。
卓一航知道,这男人恐怕是个厉害角色。但自己有绝对优势,否则这男人不会盯得这么紧,步步为营。
霍延的脸色变得越发冷峻,蛰伏于那副冷冽外表之下的狠戾,有抬头挣脱的迹象。
第22章
霍延跟卓一航,两人同样高大,本就自带压迫感,又都是极会隐藏情绪的主,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什么。但此刻,他们争锋时空气中迸发出的电流,剧烈得是个活的都能感受到,异常慑人。
纪欢刚想动,霍延就将她的腰掐得更用力,让她半步都迈不出去。她眉毛都快打结了,憋着一口气瞪这两个人。
他们要干架就找个地方干去,别殃及池鱼就行。要是干不出个输赢来,她勉强也可以当一下裁判,或者拿面小旗给他们呐喊。干啊,谁不干谁太监。
但,拜托他们赶紧的啊,站着用眼神屠对方算什么王者?以为拍玄幻呢,眼神能爆破方圆百里?
纪欢的唇动了下,正要说话,有人就先开口了,打破僵局。是卓一航。
“是男人的话,放开她,让她自己选择。”
卓一航的声音还算平静,但这挑事的劲儿一点也不弱。几乎是笃定得直戳霍延的软肋。
霍延仍是那副老子想咋样就咋样,干你何事的模样。他口气也不小,“我为什么要?”这意思是,哪怕她不选他,打晕也得给扛走。
纪欢那口气憋得难受。是男人的话,能不能尊重一下女人?她是空气吗?透明的吗?
夹心饼这种东西她不屑去当,养鱼或备胎这种事她也没空去干,费劲儿。你们要干就干,何必扯上我?
正当霍延与卓一航的火、药味愈浓,几乎下一秒就动手时,纪欢吭声了。“有完没完?”“我没空也没兴趣陪你们玩抢人大战。”
霍延接过她的话,口气仍是强硬的,“可以,那就走。”他打开车门,要把她推进去。
纪欢忍了多时的火气蹭蹭往上冒,她瞪着他,目光极其认真。“霍延,够了。”“要么你先走,要么你一边去。”
霍延明明白白地让她看到他眼底的怒意。“凭什么?”
纪欢冷起来的时候,有种冰山美人的冷艳,却也拒人于千里,毫不留情。她说:“凭什么你不清楚?”“出来玩,就要遵守游戏规则。”
霍延的脑子里,像砰的一声不知引爆了什么,浓烟滚滚,前路莫辨。有那么几秒,他终于理解一片苍茫这几个字。
既然出来玩要守规则,那她为何屡屡引他犯规?这口锅不能只是他一个人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