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子弟背景之强大,并不是我等普通乡下人能企及,话题说到这里就断了。我与郁盛在后面各执一边。
驾驶私家车比大巴快一些,约摸2个小时。我不晕车,却也不是完全适应、随时都可以睡着的那种乘客。我坐着愣神,郁盛剥了个橘子递给我:“有点酸有点甜,开胃的。”
我接过:“谢谢。”
裴元通过后视镜观察我们两个,倏地贼眉鼠眼笑起来,我猜到他在意/淫什么,劝他打住:“你好好开你的车,我们的小命在你手里。”
“哎呦喂,这你还信不过我吗?我比阿盛厉害多啦!”
郁盛脸色骤变:“你说我很菜?”
“没说,没说,你们吃橘子,行吧?”
好不容易进入上海城区,我感觉有点尿急了,不知道是不是橘子吃得过多。我让裴元开快点,他慢悠悠的:“市区开不快的呀,你看这么多车,节后返程高峰期。”
外面的同行车辆缓慢移动着,我心里的焦灼一点点增加。有些电动车和自行车都超过了我们,我急了:“还有多久啊!”
“起码半小时。咋的?”
我咬紧牙关不理他,如果跟他说了,他八成更要使坏放慢速度,把我憋死在路上。
郁盛小声问我是不是想上厕所。我瞪他:“谁让你给我吃这么多橘子!”
“我吃了也没事啊。”他朝向前面,“你乌龟竞走呢这么慢!超车啊!”
“嘿,你行你来?!”
“方向盘在你手里,怎么开没点数啊?你兄弟我内急,赶紧的,抄小路回学校去!”
“就你事情多。”
裴元嘟囔一声,一脚油门蹿去左转弯车道,走小路去了。他见段林安心切,自然先往我们学校去,不多时便到了宿舍楼下。我跳下车,急吼吼的,郁盛从后备箱帮我拿行李包:“你的出入证带了吗?门口在查。”
“带了带了。你们前面调头去,我先上去了。”
我承认我逃得很狼狈,但郁盛笑得也不用那么开心吧,刷门卡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嘴几乎要咧到天上。
回到宿舍上完厕所,来自江西的雪梅激动地问我:“小艾,你怎么坐着豪车来的呀!那个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我一哆嗦:“哪个?”
雪梅给我打比划:“就那个高高的戴着眼镜,穿白色t恤的,胸前有个三角,还有个问号。”
听她描述是郁盛的guess上衣,我摇摇头:“以前的同学,和我一个县城的,顺路带上了我。”为免起疑,我还特意说明:“他跟裴元是好朋友,所以裴元开的车,他也在楼下。”
“啊,怪不得,”雪梅天真道,“刚刚林安姐下去见人啦!”
我从包里拿出一堆我姐姐腌的咸鸭蛋,还有一堆苏式甜点:“够咱们吃一礼拜的,小岳呢?”
“安娜学习去了,她上学期末比较文学不是挂科了吗,第一周补考。”
我点点头:“她在宿舍学多好呀,还能帮她画重点。”
“还是图书馆好,不容易分心。她那嘴馋样,呆在宿舍里怕是一天都在吃。”
“哈哈。”
裴元和段林安的进度快得让我匪夷所思,那天晚上他们没回来,段林安让我替她逃过查房,我硬是装出她粗犷的陕北口音勉强糊弄过去。第二天早晨睡到迷糊间听见开门声,起来一看,她拎着个梳洗包鬼鬼祟祟,我在上铺都能看到她脖子间的青紫。
她看到我抬头,做了个“嘘”的手势:“睡吧,快睡。”
于是我又睡了过去。
这件事情虽然我们其他三个人不提,但也心知肚明,大姐的恋情步入新的阶段,并且后面也会给我们一定的指导,并不算坏事。
唯一使我肯定并且坚信的:裴元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不是个好东西。
裴元和段林安来往密切,又和郁盛来往密切,相约见面的时候难免重叠,有个周末他说郁盛要来t大找他玩,但他跟段林安有约会,问我能不能替他。
“笑话,我不要兼职的么?炸鸡店礼拜天忙翻了。”
“一次,就一次,你请个假行吗?工资我补给你。”他摇尾乞怜,低三下四。
“1.5倍工资?”
“成交!”
单独一个人见郁盛对我来说有点难,但1.5倍工资很值得——或者说我对见不见他感觉无所谓,是金钱把这次见面变得顺理成章。我难得主动问郁盛想做什么,他一头雾水:“你想和我约会?”
“裴元没空陪你打篮球和打游戏,所以派我帮你打发时间。一天120块钱,你不要想歪。”我把价格都告诉了他,证明自己仅仅屈服于金钱,而不是想要见他,和约会。
“想歪倒没有,只不过没想到我身价如此。”
“你嫌高?我不嫌高。我希望涨到200块,多多益善。”
“……”
郁盛临时把娱乐项目改成了文化项目,说要带我去看画展和书法展。我质疑他一个学国际关系的怎么对这些还有兴趣,他道貌岸然:“我好歹是文科第一名毕业,这点文化素养都没有么?”
“但我没有兴趣。”我说。
“你对什么有兴趣?”
“打工。要不你放我去打工,把那80也赚了?”
“夏艾,你够了。我给你半小时时间准备好出门,9点半在你楼下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