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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这天,太阳晒得像是回到了酷暑。场上热火朝天。

高中部的跳高和四百米接力一起,都安排在了第一天的下午。

操场上,看台席那边一片学生的欢呼呐喊声。

广播的播报声和音乐吵吵嚷嚷混杂成一团。

相比较在跑道上的项目,司谣这边的田赛区域就要冷清不少。

除了一群参加项目的女生,只有裁判老师和一些零散的同学。

“别紧张,别的好多班就只报了一个人。”同参加女子跳高的蒋潇然过来,一边帮司谣别号码布,一边说,“我们班有两个人,肯定能拿名次。”

司谣把嘴里鼓着的水咽下去,扭头问:“你你能跳,多高?”

“一米六……一米七的样子吧,看状态,你呢?”

不知道。

她只来得及训练了三天。

司谣一秒比一秒更紧张,又拧开水瓶,灌了一大口。

轮到她,准备就绪。

第一道高度。旁边的裁判老师记完上一个,抬头吹了声口哨。

司谣在原地小小踮了踮脚。

然后一段助跑,冲刺——

“噌”地跳起,后仰背越——

“好,过了。”老师又低头做记录,“下一个。”

蒋潇然今天的状态不好,一连三次碰了杆。

淘汰下场的时候,她无奈“啊”了声,甩了甩腿:“司谣,我们靠你了。”

一连跳了好几轮,司谣的脸颊被晒得有点泛红,细汗已经濡湿了刘海的发梢。

点点头,她盯住那根跳高的杆子,“嗯”了一句。

直到高度加到一米六五。

一个起跳。

在半空中的那一刹,司谣顿时感觉脚踝勾倒了什么。

猛地缩了下脚,紧接着,她一下就失去了平衡。

跳杆被直接绊倒,骤然发出一声不小的动静。

同一时间。

司谣整个人都摔了出去,在垫子上滚偏了方向。

摔地的刹那间。蓦地一下,脚踝传来了那种钻心的剧痛。

“——司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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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司桂珍回家的时候,早就过了十一点。

客厅的灯居然还亮着。

“文徐你……”司桂珍往有声音的方向走,随即一愣,“谣谣,你怎么还没睡?”

冰箱的门开着。面前,司谣整个脑袋都快要钻进了下面的抽屉里。

“……妈妈。”半夜掏冰箱的少女回过脑袋,手里还茫茫然拿着一盒冰块模具,乖乖回,“我,我想冻点,冰块。”

司谣跳高扭伤了左脚的脚踝。

下午去医务室的时候,那老师想给她脚踝上敷点冰块,被小孩一个劲躲了回去。

她脚踝怕痒,打死都不让人碰。

到晚上,果然肿起了一大片。还疼得睡不着。

司谣只好放弃挣扎,决定自己补救一下。

“扭伤了怎么都不告诉我?”司桂珍心疼得不轻,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跳不过去就算了,逞强干什么?”

“我我以为,能跳过去。”

司桂珍叹了口气,又自责:“这事也怪妈妈,都没来看你的运动会……”

这几个月,司桂珍忙得脚不沾地。

在校没课的时候,一直都在校外的机构里,给学生上补习班。

司桂珍帮司谣敷着冰块,脸上肉眼可见的疲累:“等我们的新房子定下来,装修也弄得差不多了,妈妈就不会这么忙了。”

司谣默默听着。

“好多了吗?”见她点点头,司桂珍说,“快去睡吧,妈妈去备会儿课再睡。”

进房间的前一秒,司谣扒拉着门框,忽然小声叫了句“妈妈”。

“怎么了?”

“我,我已经在,努力学习了。”

司谣单翘着左脚,努力保持了下平衡,一脸认真地补充说:“以后……也会努力赚,赚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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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朝着目标的方向走。

……除,了,脚。

司谣的左脚踝连疼了一周,平时上下楼很不方便。

嫌单脚跳得太累了,于是她去医务室借了一副拐杖。

课间,司谣摸出杯子。刚想起来去灌个水,顿了顿,又缓慢缩成一团坐回去。

都过去了这么多天——

怎么怎么怎么还!没!好!

脑内躁郁的弹幕才滚到一半。

“同学们——”沈东辉从前门进来,喊道,“我们下一节班会课不在教室里上,整个年级统一去阶梯教室,大家都准备一下。”

“老师,为什么啊?”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沈东辉说,“你们有学哥学姐回来了,要给你们做高考动员……”

底下,司谣一秒抬起脑袋。

阶梯教室在多媒体楼里,整栋楼的高三学生们打打闹闹往楼下走。司谣一步一蹭地拄着拐杖,不知不觉落到了队伍后边。

陈静静看她下楼,看得心惊肉跳,悄悄说:“其实你跟沈东辉说一声就好了,他不会一定要你去的。”

司谣喘着气,摇摇头吐出一个字:“不。”

“……”

好倔强。

“我都怕你等下不小心……”

忽然,前方有人冒出一句:“听说简言辞和姚茜他们都来了,清大这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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