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我替你调息。
好。
两人回到里屋,虽然不曾做什么特别之事,但单独共处的氛围不可避免地多了一些难以说清的暧昧,便连这样相对而坐、无甚触碰的运气调息都含着一股道侣双修的意味。
一刻钟后,许垂露身上热意终于退去,呼吸平稳不少,鼻血亦不再流,反觉体轻气爽,恍临返璞归真之境。
这是
孤心。
许垂露遽然呆住。
身上的内力忽然不香了。
萧放刀观她反应,不觉轻:我不是早同你说过,我已习得五派绝学,其中自然包括玉门心法。
可是,它不是条件苛刻,而且不能与外合同修么?
不错,但没说不能与其它内功同修,有赖师父教导,我恰好符合修习孤心的条件。萧放刀回忆道,彼时施掌教曾问我二者择一选谁,我自是选了更强的那个。不过孤心难练,非一日之功,我亦是一年前才刚有小成。
那我许垂露只觉身上忽而多出了一份她承受不住的沉重责任。
无碍。萧放刀缓声道,与白行蕴不同,我受孤心影响有限,倒是你,若承受不住这份内力,容易经脉爆裂而亡。
许垂露喉头一紧,对这些要武功不要命的江湖人又添一分敬畏。
不过此事倒是解开了她先前的疑惑,萧放刀为绝情宗宗主,却对玉门心法了解得如此透彻,那时甚至一眼看出风符说谎,背后缘故便是这个了。可是白行蕴对太川之事一无所知,却对萧放刀的全知并不意外,又是为什么?
她将疑惑坦白道出,萧放刀亦凝眉深思。
也许是他知晓施掌教与师父的关系,以为这些俱是师父告诉我的。
关系?我记得她们是朋友。
不。萧放刀的语气又开始隐含幽怨,我原先对此所知不详,经过昨夜才大致明白,她们的关系应与你我一样。
?!
许垂露甚是惊讶,但也不敢妄议前辈八卦,只得转了话题:反正你你要是孤心记得告诉我。
萧放刀目光微沉,沉默颔首算作应答。
昨夜你手臂伤处还未换药,我来
不必,今早我已换过了。
许垂露思及她今早神色,柔声道:你为何不多休息一会儿,是怕见到我,还是后悔了?
我此生从未后悔过。
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绝,就算后悔也无甚要紧。
萧放刀顿了顿,竟从善如流地改口道:那我确有一件遗憾之事。
许垂露握紧了拳头:要来了要来了,渣女的事后发言,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萧放刀眉间生出一道倦色,唇畔却挂着意:若是我能活得更久一些就好了。
这确是许垂露未料到的答案,亦是比后悔更难解决的问题。
她握住萧放刀的手,将她牵向那张已有无数意象的牙床。
走,我们再睡一觉。
你
睡觉,躺着休息,这个意思。
你身为伤患,本就该多眠少动,从前我说不动你,现在总算有了几分管教你的资格我们再睡一个时辰。
萧放刀垂目不语,由她把自己安排在床榻里侧。
许垂露亦在她身边躺下,侧身静静看她:怎么不闭眼?
你莫要看着我。
?
行,不看就不看。
许垂露翻过身去,与萧放刀同朝外而卧,只是抓过她一只手臂,轻轻搭在了自己腰间。萧放刀虽然无奈,却没有再做挣扎。
随着时间渐逝,萧放刀的呼吸亦愈发沉缓,原本紧拢的五指放松垂下,指腹偶尔无意识摩挲过她的腰腹,许是疲惫之故,她的脑袋不自觉往下坠蹭,现几乎已贴在许垂露的后颈。
昏昏睡去的萧放刀自然心无杂念,但本就无甚困意的许垂露根本捱不住这种无意撩拨。
就自荐枕席和自荐当抱枕的区别真的很大!
两人再度醒来时已是晌午,因这间屋子上午太过寂静,下午便有苍梧、风符、水涟轮流前来探视。
当然,此间只有风符对两人关系毫无了解,见着两人某些亲密举动虽心觉怪异,但也没有多问。
萧放刀留下风符,与她单独议事。虽说是单独,但也是有许垂露在的。
她需要知道风符为何能来西雍,风符的到来远比周渠等人更加关键,如果此事都有何至幽做推手,那么这位二小姐的心机手段已深不可测。
你在信中说与白行蕴一同去了凤诏,他态度陡变,是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风符点头道:不错,我们去了我母亲曾经居住的乌重寨,那里有一位医术高妙的巫医叫做辛禾,我们抱着一试之心去找了她,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但最后她还是愿意相助。白行蕴解了孤心后便对我心生感激,问我想要什么作为报答,我本就只是想与他两不相欠而已,所以没有开口索要什么。不过,我们准备各自回门派时,他忽然告诉我一件事,我心觉有异,这才携人赶来。
萧放刀皱起眉头。
此事诡异之处太多,首先便是孤心无解,这意味着白行蕴和辛禾之间必有人骗了她。
第107章 .开诚布公
到乌重寨后的事, 你详细说来。
风符心知这段过往已敷衍隐瞒不过,便垂着头徐徐交代了。
同心蛊,这是许垂露与萧放刀捕捉到的关键。
在风符替白行蕴解蛊之后, 一切都变得顺畅无阻,两人暂时摒开立场之别,亦不再互相猜忌, 只精诚合作, 一心求医, 那辛禾也没再为难,真用毕生所学解除了孤心之惩, 为表感激, 白行蕴道出留在赤松的缘由。
除了太过顺利之外,几乎没有何处不妥, 而且两人身处隔绝外界的凤诏, 不可能有别的势力插手此事,何至幽也做不到这一点。
白行蕴是怎么同你说的?萧放刀再一次问道。
他说, 何成则命他把我留在这里,一是莫让绝情宗来西雍作乱,二是为让水涟与宗主同去西雍。我问过这第二是为什么,但他也不知道。
萧放刀微微颔首。
这一点也水涟交代的一致, 白行蕴不曾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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