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1 / 2)

不是真杀?老子肚里剧毒和身上剑伤全是假的不成?被人刀架脖子才晓得装孙子,晚了!

死不了,你有气说话,我能把你救回来。

周渠冷笑:那你就是在玩我了?

是啊,你玩我,我玩你,咱们一块儿玩玩,兴什么兵戈?纪长迁说得暧昧,似是回敬他先前那句叫骂,而周渠虽然脸色阴沉,却没反驳。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骂得痛快,许垂露插不上话,但也听懂了两人的意思双方都不希望第三人插手这场恩怨,纪长迁受制于人自不必说,但萧放刀一旦松手,周渠便要落入比原先更甚的不利境地,他这么做是真不想牵累旁人。

可她更明白萧放刀的坚持。

许垂露从周渠身后走出,重新站在众人视线之内。

我们只是来还剑的。她镇静道,只是先前见识过纪公子机敏巧变,怕你再唬人,才出此下策。你将解药交出,让倚魁山的人先走,待他们下山,周少侠毒解,我们便放了你。

纪长迁没有异议:好,就依这位姑娘说的来。

领头的护卫立刻下令松绑,并给周渠递上解药。

倚魁寨众回到周渠身边,还没来得及关心他的伤势,就被他赶去了下山小径。

帮众散去,他一口吞下那颗药丸,没有查验,没有怀疑,神情之嗒丧和自戕者的视死如归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许垂露觉得好笑,这些江湖人真是太喜欢把生死挂在嘴边,明明还没到道尽途殚的绝境,总是一副宁为玉碎的刚烈模样作甚?

她走近几步,关切道:感觉好些了么?

没,这药忒大,卡喉咙里还没下肚呢。

纪长迁讽道:待会儿他要是噎死了,可别算在我头上。

周渠被他气得喉间滚躁,把药生生咽下去了。

萧放刀头脸都遮得严实,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而许垂露衣着华贵,气质出众,又是发号施令者,旁人便默认这黑衣人是她的侍卫或打手。

唯有纪长迁不这么认为。

他是被双亲和仆婢捧着长大的,自己懒于练功,武功寻常,却因家族之故见过不少高手,包括当今盟主何成则。但他心中对身侧之人的身份没有一点底,拥有这种武功必定是江湖里有名有姓的人物,会是谁呢?来自何门何派?为什么要听一个商贾之女的命令?

等待药效发作的时间不短,纪长迁一点也没闲着,他借着和周渠互骂的间隙几次对许垂露出言试探,然而对方每句都答,看着他的目光还诡异地慈和,但硬是一句有用的也没说。

一炷香后,周渠运气凝神对着身旁柏木打了一掌,拳意浑厚,震落一树积雨。

他对许垂露抱拳道:多谢姑娘。

萧放刀立即把纪长迁推了出去,他踉跄跌进护卫怀里,被人搀扶着坐下。

护卫查看纪长迁伤势之际,百余人列阵围住三人,亮剑以对。

周渠似有预料,一面拔刀一面苦笑:就说此人信不过,唉,你们蹚这浑水作甚

许垂露从萧放刀手中接过饮河剑,不怎么熟练地收回剑鞘,然后以指尖按住周渠的左肩:别急,纪公子这般是因为我们还未依约还剑。

周渠:?

她一步一步走向纪长迁,将饮河剑双手奉上。

对方用那只比闺阁女子柔荑还要白皙的手握住剑柄,轻缓地摩挲着这柄已有不少年岁的宝剑。

他可以在接剑之时拔剑挟持许垂露,以此控制那黑衣人,对方没带兵器,若失饮河剑,即便是绝世高手,也难在百人围杀下突破。他最恨被人威胁,按他的性子,这三人无一者能活。连他的护卫都在自己得救的一瞬做出了最合他心意的部署。

然而

纪长迁闭上眼,深深吐出一口气。

不可对客人无礼。

为首的护卫抬臂摆手,众人很快鸣金收兵。

他看了眼默然伫立的黑衣人,又望向许垂露,客气道:剑已归还,几位慢走。

周渠惊掉了下巴:你

至于你我恩怨,来日方长。纪长迁侧目。

三人在这百人的注视下徐步离开。

走过数条羊肠小道,周渠才确认纪家的人当真没有追击,他稍卸戒备,对许垂露道:还未请教

明露。

嗯,姑娘是他的二姐,我记得。

许垂露点头:三弟归家后本名明涟,你如此称呼即可。

周渠又把目光移向为她撑伞的黑衣人,语气中有一股发自肺腑的热情:这位兄台身手不凡,不知是哪派高手?

许垂露不由看了萧放刀一眼:这模样的确雌雄莫辨,周渠错认也正常。

萧放刀神情淡漠地眺视远山,一语不发。

周少侠,她与我一道,也是明家人,不属江湖门派。

周渠啊了一声,若有所悟。

许垂露:这已经很明显了吧,水涟排行老三,我又被称二姐,身边这位自然不是大姐就是大哥了。

周渠:原本以为这神秘高手是家仆侍卫,但看他对明露态度又不算恭敬,这么好的功夫,看眉眼也是个顶俊朗的青年,两人虽无言语交流,先前递剑、现在撑伞的动作看着十分熟稔,方才配合得也默契,原来他们本就是一家人!

兄台是明涟的姐夫罢,真是年少有为!

许垂露刚想解释,又觉萧放刀不说话本就是为了隐匿身份,误会便误会了,反正只要她不说,尴尬的就

不行,尴尬的还是自己。

当然,这点尴尬经过她的控制,又在周渠的奇怪脑回路里滚了一遭,便成了不好意思承认也无法否认的羞赧。

总之,多谢两位解围,你们要小心纪长迁。我看你们马车是往西走,我现要下山,便就此别过吧。

许垂露犹豫片刻,仍是叫住了他:周少侠,你先前已经胜过明涟,为何不直接拿回饮河剑?

他神情微变,沉沉道:这么多年过去,我想此物早已遗失,只是为了应付纪长迁才来的,但看到他真的把饮河剑挂在腰间作随身佩剑,我我有些恼怒,他坦坦荡荡,意味着他不觉有错。

所以你才要与他打一场?明明已经夺剑,怎么又还给了他?

周渠无奈:他用了这么久,必是需要此物。何况,抢来的东西被人偷去,我有何脸面索回?

原来如此。

他不是当山贼的命,倚魁山留不住他,是我没本事。周渠摇头,转身要走,不必理会我的胡言乱语告辞。

等等。

这次叫住他的是一个陌生女声,周渠反应了一阵才发现这声音来自那位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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