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出床铺,将虚弱的旅馆主人托瑞放上床,旅馆女主人想也没想便掀开了丈夫的衣服,随即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那裸露的后背处有块巴掌大的地方,满是脓疮与水泡,隐隐透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
旅馆女主人的眼中已蓄满泪水,抓着自己丈夫的手哽咽道:“难怪这么多天你一直对我这么冷淡,连晚上都是分床睡,原来你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后者疲惫的脸上闪过一丝歉意,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妻子的后背,宽慰道:“没事的,会好的。”
林夕仔细盯着那块地方看着,感觉这些令人作呕的部分仿佛活物,正在微微蠕动着,他站直身子,问道:“杰里从这样到死去一共花了多少天。”
这次抢先回答他的是躺在床上全身脱力的托瑞,“九天,我记得很清楚。”
“九天……还有时间,或许还有得救。”林夕点了点头。听到这话,旅馆女主人立刻擦干了泪痕,“对,得找出原因,或许还有的救。托瑞,我们绝对不会放弃你的。”
“不单单是为了救托瑞,也是为了自救,要是我估计没错的话,在刚才的接触中我们也沾染上了这可怕的瘟疫。”林夕补充道,随即将那本备忘录取回手中,向着前面翻看。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页书页上,上面字迹工整,但书写的内容却让他觉得有些难以看懂,“跟传闻一样,附近有鸟人。”
“这是?”他疑惑的望着边上的夫妻俩,又大声的重读了一遍。
“哦,这个是最近两年里突然出现在镇子上的传闻,起初是有人说自己曾经在外头见过一种上半身像鸟,下半身却长着脚的东西。”托瑞解释道,说了几句话,他原本便虚弱的身子便更加无力,躺在床上虚弱的喘着气。
他的妻子伸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为他盖上毯子,示意他好好休息。转头帮着解释道:“刚开始还以为是那个人说笑,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但这一年来,说见过这鸟人的人倒是越来越多了。”
“这个可能是重要的线索,你仔细想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林夕觉得有必要从这里下手,进入这个镇子后,但凡是诡异莫名的事情都与鸟,或者说与乌鸦有关,这必定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信息。
旅馆女主人细细回忆,认真的说道:“记得应该是镇上的一个樵夫最先看到的吧,但最开始大家以为只是这个老光棍的玩笑话,都没有去理会,直到后来,有几个小伙子从郊外回来时,也神秘兮兮的说是见过了鸟人,还是只黑鸟。”
黑鸟……很有可能便是乌鸦。林夕这般想着,追问道:“那个樵夫现在在哪里?”
“死了。”躺在床上的托瑞没有睁眼,虚弱的回答。
“死了?怎么死的?也是因为瘟疫吗?”
“不是,他有酗酒的习惯,有一晚上喝醉了,得罪了经过镇子的几个大兵,被殴打一顿,抬回家一晚上都没撑过去,就这样死了。”
“这样啊……”这个消息显然让林夕失望,他想了想,复又看向那页纸上的时间,57。1。15。一月十五号见到鸟人……
“这里的时间写着是15号的事情,那一天你们有印象吗?”
夫妇两对看了一眼,都陷入了回忆当中。“15号,那天生意很忙,店里都住满人了。”托瑞说道。
“嗯,是的,很多过路的旅人,那晚我还抱怨杰里就知道玩,不知道帮家里做事。”
“能想起杰里那一天都做了什么吗,那一天很关键,很有可能是他染上瘟疫的时间点。”
听到这话,夫妇俩脸上的表情同时变得凝重起来。女主人想了一阵,有些不确定的说:“那天一整天都很忙,现在想起来,好像一整天都没怎么见到杰里,到了晚上他才回来的,很兴奋的样子,还想跟我说些什么,但我因为忙碌正心情不好,骂了他几句,他被我说的没话说,低着头回房间了……唉,早知道当时要是耐心的听他将事情讲完,说不定还能了解到一些信息。”
“他当时将的内容你还记得多少?”
“好像是说在郊外见到了鸟人,还跟对方交谈了,对了,好像是跟镇上那个叫爱德华的孩子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