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说话声逐渐远去,林夕稍稍松了一口气。回头时,林夕注意到现在自己唯一的同伴正紧紧盯着街角处的一座房屋。
“怎么了?”林夕压低声音问道。
凉子指了指那间屋子,“去那里看看吧。”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林夕也认出了那间屋子。那是间旅店,昨天办丧事的那一家……
很自然的,林夕便明白了凉子话中的含义,他点点头,两人无声无息的向着那屋子靠近着。自己四人被当做杀人凶手,一个原因是正好住在那家女主人不幸丧生的旅馆,另一个原因则是四人的行李中被搜出了乌鸦装束,而昨天在那家旅馆中,死者的照片上显示的是一只乌鸦的模样,这不可能只是巧合,一切必定有着联系。
房门被轻轻拉开,一闪身,两人潜入了屋中,屋子里点着黯淡的烛火,死者的遗像被摆在门口,只是这一回倒不是乌鸦的模样,而是一个看上去颇为帅气的年轻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凉子看花了眼。
楼下没有人,旅馆歇业了,昨日的热闹已不再,凄凉的好似被世界遗弃的角落。在屋中,林夕稍稍感觉到了一些温暖。雾气笼罩的小镇,实在是寒冷的刺骨。
凉子向他打了个手势,两人不声不响的向着前方走去,那里停着棺木,这个年轻人还未来得及下葬。
烛火摇曳,让气氛显得有些诡异,林夕看了看凉子,年轻的姑娘脸上看不出任何犹豫,他点点头,两人同时伸手,一左一右的搭上了那棺木的盖子,随着两人同时使力,棺材盖被移开了一些,随即一股恶臭从棺中传出。
林夕凑近,往里只看了一眼,一股莫名的寒意就从脚底直升到头顶。棺材中静静躺着一个人,已看不清原本的模样,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脓疮,浓汁向下流淌,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
就在这时,边上的楼梯出现了脚步声,随即一双腿出现在了楼梯上,林夕大惊失色,想要找地方躲避,却发现凉子已不见了身影。
短暂的迟疑让楼梯上出现的妇人看到了站在棺木边上的林夕,同时也让她看到了打开的棺木,儿子的死去早已让这个悲伤的妇人几近崩溃,这时看到有人冒犯了自己已去往天堂的爱儿,愤怒顿时涌上心头,她张开嘴,正要大声的喊叫,这时,一只手从她身后伸出,准确的捂住了她的嘴。
林夕看清出现在那妇人身后的凉子时,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才终于缓缓放下,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中却想着凉子动作好快。看到那女主人被制服了,这才稍稍安心。赶忙将那棺木盖重新合上,带着歉意说道:“抱歉,不得已之下打搅了你家人的安眠,对此我们感到万分抱歉。”
那女主人被死死限制住,眼中的怒火如同实质,林夕心想,这种情况下想必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这时,他看到那妇人背后的凉子正向自己使眼色,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看了看门口,连忙过去,将门锁上,又觉得有些不放心,搬了两条椅子抵在门口,做完这些他才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这里说话不太适合,我们上楼吧。”
两人压着被捂住嘴的女主人上了楼,二楼的卧室里烧着炭火,让两人冻僵的身子稍稍缓过了劲。只是看着那女人眼中的恨意,林夕知道现在可不是贪图舒适的时候。
“打扰你的生活,我表示很抱歉,但我们也没有办法,或许你也听说了,有人说我们是杀人凶手,正在追捕我们,但我可以对着上帝起誓,这一切都是诬陷,我们只是几个正好路过的外乡游客,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伤害这个镇子上善良的镇民。”
林夕一直注意着那妇人的神情,他从对方眼眉中的怒火也能明白,光说这些废话是没有用的。
他想了想,开口说道:“刚才看了您家人的遗体,发现遗体有些古怪,这是不是就是你们镇上说的瘟疫?”
那女人没有反应,依旧还在奋力挣扎,只是凉子的手劲远比她要大许多,无论怎样挣扎都是无用。
林夕眉头微皱,“这瘟疫好厉害,能说下你儿子是怎么染上病的吗,又究竟病了几天?”
对方依旧仿佛没听见,奋力挣扎。
林夕又问了几个相关的问题,见对方依旧一脸的不相信,他的火气也来了,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怒气冲冲的喊道:“用脑子想想,假如我们是散播瘟疫的凶手,那早就动手杀你了,用得着跟你说这么久的话吗?要是我们是凶手,早就想办法去对付外面那群追捕我们的蠢货了!用得着跟你在这说这些吗?”
也不知是因为他声调的变化还是他话中的意思,那女主人原本在挣扎的身子一顿,紧皱的眉毛也渐渐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