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透过那大开的门,女子能够看到外头的骚乱,一队队荷枪实弹的蒙面人正快速的通过,时而听到有人求饶有人痛哭的声响。
女子张着嘴,有些呆滞,当见到那男人眼中的不耐时,她顺从的蹲下身子,将两只手放在脑后,用有些迷茫的语气问道:“那我该怎么做?妹妹……”
随后另一个声音从她嘴中发出,冷酷的,毫无感情:“你先睡一会就好,交给我吧。”
女子那无人看到的瞳孔闪过一丝冷色……
那蒙面男子见她还算合作,便走了过来,伸手抓住对方的胳膊,试图将她抓起来。
可手中反馈出的力道却明显不太一样,好像不是自己将她抓起来,而是她跳了起来……他的疑惑还未清晰,微微侧头便看到有东西正在快速的向自己面部靠近,当看清是一只脚时,一切都已晚了。
鼻梁被瞬间踢爆,碎裂的鼻骨深陷于面部,双眼因为充血看不清东西,他下意识的去遮住面孔,踉踉跄跄的向后退,刚靠在墙壁时,便觉右手关节处一痛,惨嚎一声,手中的枪已脱了手,没有听到枪械掉落的声响,只听到一个女子有些冷酷的声音。
“不敲门就进一个淑女的房间,太不礼貌了,现在,我该教教你什么叫做礼貌。”
微冲轻轻颤动几下,几发子弹击穿了那人的头部,整个面部血肉一片,与那黑色的头罩混到一处,再也无法分开。
女子只穿着那身略微宽大的白色病号服,前端沾了些血迹,她却好似浑不在意,赤着那白净的双脚,轻轻的走了出去。
外头一片混乱,并没有人发现这里发生的一切。
修长笔直的腿略微有些消瘦,皮肤白净的好似十几年没有见过太阳。女子不声不响的走在阴影之中,无声的经过几个蒙面人的身边,竟没有任何人发现。
那些往日的病友,此时有的痛哭流涕,有的却开怀大笑,还有的显然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迷茫的看着来人,在挨了一记枪托或是老拳之后,才畏畏缩缩的站起,他们本来就是严重的精神病人,没有谁指望一切都顺利。
一个蒙面男抓着一个女人的头发走出房间,正好遇上了从阴影中走出的少女。
他刚想呵斥,几发子弹便将他还未从喉间发出的声音硬生生的给扼制在里头,那大汉重重的倒在了地上,黑面罩下的头部如同被重物击中的烂番茄。
被解救出来的女子认出了经过的女人的身份,傻呵呵的笑着,伸手想要如往常般去抚摸对方顺滑的长发,“艾米丽,抱歉,我不能带你走。”那个女子轻声说道,“找个地方躲起来吧。”她推了对方一把,又顺着过道往前走。
再次干掉一个蒙面人后,事情终于暴露了,那些蒙面人用英语大声的交流着,不少脚步声正在向女子的方向奔去。
那赤脚行进着的女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见转头,对着过道的那一头便扣动了扳机,微冲的枪口绽放出火舌,连绵的子弹击向那个方向。
但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好像不是女子开枪击中那些匪徒,更像是那些匪徒故意冲出来,让女子击中一般。
短短几秒钟,三个大汉已倒在了地上,他们的头部都被击了粉碎。
隐隐听到抽气声,转角处似乎已聚集了不少蒙面人,有人试图探头形成火力压制,但刚刚探出头,那子弹便似乎长了眼似的,从他的眼窝中击入,从后脑勺穿出,巨大的创口流出了大量的鲜血,或许到死时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快……
蒙面人快速的沟通着什么,试图发动几波攻击,却被对方神准的枪法给压制住了,硬生生丢下三具尸体,依旧无法打开局面,本就不大的转角,此时躺着六个死人,鲜血横流,原本白净的地面污秽一片。
当领头人出现时,那些人依旧没有打开局面。
“废物。”
那人喝道,大步走了出去,丝毫不理会别人的警告声,预计中的枪声没有响起,过道空空如也,哪还有别人的影子。
领头的男子皱起眉头,他眉毛粗重,此刻杀机毕现的模样让身旁的那些手下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你们把这里弄好,我去追。”他丢下这话,迈动长腿奔跑起来。但五分钟后,他又跑回了原地,想要追逐的目标消失了。
“报告,已完全控制了整间医院。”一个蒙面人见到他出现,连忙上前行礼。
那粗眉男子应了一声,随后问道:“谁跑了,查出来了没有。”
“查出来了,是这个人。”对方指了指一间病房门口的标签。
粗眉男人走了过去,看到屋里靠门倒着的一具尸首,他冷哼一声,看向那门口的标识。
“钟情……没听说过,想不到还会遇到点刺头。”
“要不要发动兄弟把她抓回来?”
“不用。”粗眉一摆手,“我们的目标是这里的病人,又不是她,走,把人都带走,尸体也别放过,不能暴露。”
与此同时,大楼内侧的弄堂中,一个女人赤着脚走了出来,她神色冷漠,身上只着一件病号服,经过垃圾桶时,她将那把打光子弹的微型冲锋枪丢了进去。
“你杀人了。”女人用有些慌张的语气轻声说道。
“不得已而已,他们不死,我们俩也会被抓住。”冷酷的语调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