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泛舟神情自若,“今日老爷子去找肃亲王下棋去了,没时间教导我,我便偷个闲陪着蓝兄好了。”
蓝烁挑眉,对他的话自然是不置可否,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前些时日陆泛舟回来之后,他总觉得陆泛舟又哪里不一样了,但若要说出何处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今日他心思多被蓝漓回来这事儿给牵引,自然也懒得多想,不一会儿视线便落到了官道上。
两人等了小半个时辰,终于看到官道上不远处出现了一只小队,前面领队的那人不偏不倚,正是战坤。
蓝烁喜色满溢,立即驱马上前。
陆泛舟动作滞了滞之后,也随了上去。
“战将军。”几步路之后,蓝烁到了马队之前,冲战坤拱手,“一路辛苦了,王妃和王爷呢?”
“在车内。”战坤抱拳回了礼,马车掀起半边车帘,露出白月笙那张犹如冠玉的半张脸。
那张脸略带着几缕风尘,比之原本在京城时候更多了一份冷肃。
蓝烁忙道:“王爷。”
“嗯。”白月笙淡淡应了一声,“劳烦大哥前来迎接了,心儿累着了,在睡,我们先回王府再说吧。”
还在睡?
蓝烁怔了一下,很快回神,“好。”
陆泛舟也到了,和战坤几人见了礼。
白月笙视线淡淡扫过,放下车帘没言语。
马车很快从蓝烁和陆泛舟面前过去,陆泛舟淡淡挑眉,“怎么回事?难道是王妃做久了,慢慢的有了一些架子吗?你这亲兄长前来相迎都不露脸。”
“她不会。”蓝烁沉默了一会儿,“你离开的时候,她可有什么不适吗?”
陆泛舟归来之后,对于当初相救蓝漓的是在蓝烁这里并未隐瞒。
陆泛舟滞了滞,“这……我不是医者,所以没办法回答你。”
蓝烁没说什么,骑着马跟了上去。
陆泛舟瞧着前面的小队和蓝烁的背影,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蓝烁跟着到了华阳王府门口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奴仆们立即拿出崭新的红地毯铺好,白月笙率先跳下马车,转身,从马车上将包裹的严实的蓝漓抱了下来,并且以眼神示意周边的那些奴仆安静,大步入了王府。
蓝烁也下了马,将马交给一边的侍卫,正要上前,却看到封少泽和一个老者一前一后自后面的马车下来,正要往府中去。
封少泽他是认得的,但那个老者却不识,几人客气的见了礼,蓝烁直接到了水阁。
去到水阁的时候,白月笙已经将蓝漓放好,退出了里间。
蓝烁憋了一路,早忍不住,视线一直向里间看着,“她怎么了?”
白月笙道:“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染了风寒,不是什么大事,不妨事。”
“哦,那就好。”蓝烁明显松了口气。
白月笙抬眸,看了正入水阁的陆泛舟一眼,陆泛舟已经走上前来,道:“怎么回事?”
白月笙不咸不淡道:“没事。”
陆泛舟挑挑眉,“好吧,没事就好。”
接下来的一会儿,白月笙态度并不怎么友好,蓝烁想着白月笙怕是因为惦念蓝漓生着病,这才神情不好,倒是陆泛舟,摸了摸鼻子,很明显意识到自己是不受欢迎的那一个,可既然来都来了,这么快就又走的话,岂不是显得他很掉份?
蓝烁既然来了,自然是一定要看到蓝漓的,所以便在水阁坐下等着。
白月笙吩咐人招呼蓝烁和陆泛舟,自己先去看了看孩子,又去沐浴更衣。
蓝烁和陆泛舟坐在水阁的小花厅闲聊着,正说这话,瞧见方才在门口看到的那素衣老者和封少泽先后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仆人,搬动起花廊和花房的那些兰了。
蓝烁看了一会儿,道:“这些花似乎和以前的不太一样。”
“哦?”陆泛舟挑眉,“的确是不太一样。”
他们来这水阁的次数多了,又本都是聪慧的人,就算是不专门留意,也记得一二,以前这花廊和花房内的兰可谓是千奇百态,什么样的都有,这如今一看,品种少了许多不说,看那些仆人的动作,似乎正要换成别的绿植。
陆泛舟淡淡道:“怎么的,这是华阳王不喜欢兰了,还是王妃不喜欢兰了?”
“不知道。”蓝烁说道,“应不是什么要紧事情。”他只把这事儿当成是妹妹妹婿之间风花雪月的事情。
陆泛舟没说话,落在封少泽和那老者身上的视线多了几分,他想起方才战坤介绍说是叫颂先生,这个人他以前好像没见过,难道是战阁的人?
两人坐的时间并不久,白月笙沐浴归来,一身的清爽,他看着陆泛舟,道:“还没走。”
陆泛舟剑眉高挑:“什么意思?这么不欢迎我的吗。”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白月笙说罢,摆了摆手,身后的芷雪立即送上茶点,只在蓝烁手边放了一份。
陆泛舟的眉便挑的更高了,“这是华阳王府的待客之道吗?今日下官是开了眼界了。”
白月笙的排斥太过明显,蓝烁想当做不知道都难,想要打个圆场,却又委实不擅长这种事情,这时候陆泛舟直接起身,长叹一声,“算了算了,我不在此处,去找老王爷总行了吧?下官告退——”
“陆兄——”蓝烁起身,却只能看到陆泛舟的一个背影,深伸出的手滞了滞,也委实不好多说什么。
白月笙也收回视线,最近这段时间,他真的是不想看到陆泛舟,可陆泛舟也是有点意思,其实白月笙方才的所为,以前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但每次陆泛舟都是厚着脸皮赖着的,这次……二人之间不知道是因为心态还是因为别的,总感觉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蓝烁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妹妹一切可安好?”
白月笙回神,“还好,估计要睡上一二个时辰,要等吗?”
“来都来了,便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