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我的父亲,是天宿大师。”
在场的人,几乎都吃了一惊
厉天九和鹤夫人更是吃惊,“你是……天宿大师的女儿?”
阿璃也想起来了,天宿大师,当年撮合厉天九和秦愫白姻缘,最后却无故失踪十余年的天算者。
“是啊,没想到吧。”红音子冷笑,“当年我父亲为你算得秦愫白可以解你天劫一事,你非但没有感谢他,还将他杀了对吧?自他入了你沧澜阁的大门,就再也没有回来。临走前他跟我阿娘说,十日便归。可十年过去了,他却没有再回来。我阿娘为此哭瞎了眼,病了多年,就连死的时候都没有等到他。”
鹤夫人突然冷笑起来。
红音子长叹,“我为了入你沧澜阁,接近你们,看遍医书,学遍医术,就为了找到我父亲,可我没有想到,他的命数在这里却为零……他死了……是你们杀了他!”
厉不鸣知道双亲的沉默就代表着红音子说的不是假话。
他自小就得到了爹娘的万般疼爱,在他心里,他们是完美的,慈祥和善,可今日听来的事,却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阿璃轻轻叹气,很是同情他。厉不鸣是无辜的,可他爹娘的恶毒所为,却都要他来承担后果。
厉不鸣已经无力站立,鹤夫人要扶他,却被他抬手扫开,眼里尽是失望,“别碰我!”
鹤夫人顿时落泪,“鸣儿……”
厉不鸣痛苦道,“不要叫我,你不要叫我。”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直至体力不支,晕死过去。
鹤夫人跪地抱着他,也哭成了泪人,她心中已全是绝望。
儿子再不会原谅她了。
再也不会。
厉天九面如冷铁,盯着红音子说道,“你没说错,是我们杀了你爹,可你以为,你爹是什么良善之人吗,不过是一个贪恋钱财的无耻半仙。”
红音子冷笑,“我爹是天宿大师,九州敬仰的天算者!”
鹤夫人尖声笑了起来,讥讽说道,“你可知当初为什么秦愫白会嫁入沧澜阁?”
秦愫白看她,“不是因为我命格奇特,非厉天九来压制不可?”
鹤夫人忽然笑得分外好看,“不是。”
秦愫白呼吸微屏。
“当年我们找到天宿大师,问他可有办法治好鸣儿。他说至亲的血可以,但并非来自父母,而是要手足的血,可又非寻常兄弟的可以,必须是要与命格匹配的女子所生的方可。于是他演算出了东方方位白桦林中的一个姑娘。”
秦愫白怔神,“我?”
鹤夫人说道,“是。那时你命格未定,天宿让我们多等一年,到你命格成型之日,就是嫁入沧澜阁之时。他说可以助我们办成此事,还为此要了我们沧澜阁半数钱财。”
红音子怒目圆瞪,“不可能!我爹不是这种人!”
鹤夫人说道,“他是,他就是一个贪财卑鄙之人!”
红音子不信。
她爹绝不是那种人。
鹤夫人看着秦愫白说道,“他得了钱财后,便动了天机轮丨盘,将你命格封存。他料定你爹爱女心切,在算不出你的命格后定会来找他,后来你爹果真来了。于是他以你命格奇特非嫁我夫君不可的理由,让你嫁入沧澜阁,生下了不听。”
这个真相,让全部人都意外了。
天宿大师的美名闻名九州,可谁都没有想到,却是一个贪财卑鄙之人。
阿璃又叹了一口气,一切祸源,都是天宿大师贪得无厌造成的。
作为九州最有名的天算者,财富源源不断,可他却觊觎沧澜阁的财富,不惜坑害那么多人,来卷走沧澜阁的半数钱财。
可如果当初秦愫白不听父命,反抗逃婚,那也不会有今日的事。
不听命,不认命,方可改命。
秦愫白眸中有泪,喃喃说道,“原来是这样……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阴谋。天宿大师……枉你是个天算者,你枉为天算者!你害了我,害了我的儿子。”
不听扶着母亲,说道,“我杀了她。”
说罢就要杀了红音子,阿璃忙拉住他,说道,“她也被骗了。”
红音子也不过是个被亲生父亲骗了的人,说起来,她没有罪。
有的,只是认错了父亲。
不听皱眉,但到底还是没过去。
秦愫白看着阿璃拽住他的手,远不及玄铁坚硬,却可以拉住不听。
过往,不听只听她的话。
如今,似乎多了一个。
“我不信。”红音子回神,“你们污蔑我爹,污蔑一个死人!”
厉天九说道,“他的尸骨还在沧澜阁,施以回天之术,可以看见那日真相。”他又唤了宋管家,“去藏书阁寻那尸骨。”
宋管家应声,“是。”
藏书阁?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