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那么睚眦必报的人,胡以白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拒绝他?
见司无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胡以白又把自己婉拒后,被邱副宗主强抢民男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这回连司无涯再看他的目光都不自觉带上了一丝稀奇,他选胡以白不少成分是因为跟他投缘,觉得日后雕琢一番,说不定是块美玉。
可邱夜央那趋之若鹜的门槛,居然还要这么无耻逼弟子拜师,实在有些奇怪。
司无涯:“可你拒了他又有何用,等试剑大会结束,他不还是得叫你入住景阑殿。”
胡以白听到这也是一脸怅然,不过继而视线略过司无涯时,忽然眼睛一亮,赶忙斟茶双手奉过去:“但您可以救我啊师父!”
“别别别!这我可担不起。”
司无涯赶忙把他的茶推到一边,完全把刚才要收胡以白为徒的话嚼吧嚼吧吃了:“我一个刚晋升的小掌教,可不敢跟副宗主抢徒弟。”
说到这他有些玩味的看了胡以白一眼,“你就从了他又怎样?他左右不过对你严厉些,又不能吃了你。”
胡以白长吁短叹:“若能从刚才在景阑殿我就从了。”
回想当时之景,他现在还有些毛骨悚然。毕竟以邱夜央和他的实力差距,徒手杀十个他都不费吹灰之力。
其实他本意根本就没想过要拜入哪位掌教门下,反正现在他有无上心法在手,就算自己修炼也无不可。
何况他一个将近而立的人,也不太习惯再受人管束。
没想到邱夜央非要强人所难。若是其他掌教也就罢了,这厮素来喜欢针对凤翎,且当年就是他阻拦下凤家飞往乾灵宗的求援信,也算间接导致凤家被灭口的罪魁祸首之一,他若是拜入此人门下,要洗白的难度又更上一层楼。
司无涯也看出来,胡以白却是打心底里不想拜邱夜央为师,这拧折不弯的性子倒是与他早年有几分像。
心里不禁又生出几分惋惜,跟他如此投缘的弟子,就这么要失之交臂了。
不过看在投缘的份上,司无涯冒着风险又给他指了条路:“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他虽是万人之上,但也是一人之下。”
这话说的已经相当直白,再听不懂就是傻子了,可……这个办法几乎无限趋近于没有办法。
胡以白在脑子里短暂思索了实施的可能性,还是无从下手:“可宗主不是要闭关十年么,如今连一半都没到,难道我要托梦让他收我为徒?”
而且在原著里,宗主云阔为人颇为古怪,虽不似邱夜央那般专横独断,却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脾性。
何况他从不收弟子为徒,就算侥幸他试剑大会前出关,自己贸然前去也是毫无胜算。
司无涯看他眉间凝重,表情一会变一个样,跟平时上课那吊儿郎当的样儿截然相反。
忽然觉得,兴许这小子认真起来也不比凤翎差。
不过有什么用,如今只有宗主能跟邱夜央一决高下,自己也就能看个热闹了。
司无涯不知何时抽/出一把扇子,在耳畔一扇,细长眼微微上挑时别有一番风情,简直比胡以白还像狐狸精几分:“你以为宗主闭关十年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仔细看,其实他的眼睛遍布在宗内的每一处。”
*
“你们说这次空山派还会来吗?去年那两个弟子简直不堪一击,还自称是掌门嫡传弟子,就那两下,一下就被大师兄扫下台!”
“爱来不来,反正玉离峰来就好。”
“你就知道想玉离峰的女修,到时上台见色乱心被人家一剑扫下去,看哪个掌教收你。”
“嗐,好像我不被扫下去就有掌教要我似的。”
……
这几日寝房内都在谈论即将开始筹备的试剑大会,每日不聊到宵禁都没人住口。
陶心元本来无甚兴趣,反正无论谁教对他来说都是一样无聊。
可一想到之后凤翎若是被选中,就要搬离此处,那自己不妨也早做打算,到时候选跟凤翎一样的掌教,两人就能继续住在一起了。
于是巴巴地跑去问正用劈开的竹条编制背篓的凤翎:“你打算选哪位掌教呀,到时我跟你选一样的!”
这口气,好像掌教都是摊上的萝卜白菜,随便他挑捡似的。
凤翎从手边拿起一根长竹条,顺着底部的缝隙穿进去,闻声头也未抬:“不选。”
陶心元顿时惊讶了:“你剑术这么厉害为什么不选啊,到时候肯定好多掌教都想要你!你要是不选,机会就都被别人抢走了,简直暴,那什么天物嘛。
凤翎:“不想选而已,不为何。”
陶心元:“啊可是……”
不等他再啰嗦,凤翎已经把最后收口的地方处理好,用两条从旧衣服上撕扯下来的棉布,系在背篓的上下两端,做成一个简易肩带。
他背起来试了试手感,从储物柜里将采药用的铲子也放在里面。
想到后日要跟师兄去万药谷采药,不禁生出些许期待。
其实他方才说不想选也是迫于无奈,毕竟无论他拜入哪位掌教座下,最终还是要服从邱夜央的命令,而且冒着风险收下自己的掌教说不定也会受到牵连。
那他还不如索性就不选。
若真要毫无顾忌的让他选,他心中倒是有一个想去的地方,只是不知道师兄他师承哪位掌教,若是能侥幸碰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