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还不见有人出来,龙迟予扔下画符笔,他倒是要看看这房间里有什么好看的!
等他破门而入,看到两人一身婚服比肩而立,容光霁月,玉润天成,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那俩小疯子围在两人旁边,一会摸摸袖子,一会扯扯衣摆,活像两个小花童。
不知为何,明知是假成亲,可是看着这一幕却感觉这俩人好像真要拜堂了似的。
尤其是看着凤翎站在那只死狐狸身边,龙迟予心中没来由的涌出几分不快。
“我说你俩穿得这……”开口想说几句嘲讽的话,可是视线在一对璧人身上来来回回转半天,竟然毫无瑕疵。
他气得只得改口:“臭美完了赶紧去院子画符阵!全指着我,到时学分和赏金你俩有本事也别拿!”
说完气吼吼的走了。
白翼被龙迟予暴揍的阴影还没过去,刚才见他黑着脸冲进来,就下意识躲到胡以白身后,等人走了才探出头,有些奇怪道:“怎么感觉,刚才他很生气啊?”
陶心元偷拿了一块桌上准备的喜饼,塞进嘴里:“他啊一天到晚都这样。”说着把肥嘟嘟的脸往上拉,扯出一副横眉怒目,“好像谁欠他似的。不过我才不怕他,一条小龙而已,还不够我塞牙缝。”
听他说塞牙缝,白翼立刻露出钦佩的目光,心想这只猪精胆子可真大,连龙都不怕,自己要是也这么勇敢就好了。
不过他还是觉得不对劲:“可我感觉他刚才就像喜欢的人被抢走了似的,每次我嫂子跟别人说话,我哥都这副表情。”
胡以白正要把换下来的嫁衣放回去,听到白翼的话,眼神一滞,心想白翼这小子看着傻傻的,没想到观察力还挺敏锐。
在原著里,这个时候龙迟予已经开始对凤翎产生朦胧的好感,但是他并没意识到这份感情到底是什么。
为了掩饰自己的内心,反而还变本加厉的欺负对方。
当时他看到这不禁扶额,智商低就算了,情商还不高。小学生么,还欺负喜欢的人?
陶心元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摇摇头:“不可能的,凤翎跟他是仇人,相互看不顺眼的。臭狐狸倒是喜欢他,可你也看到了,龙迟予一见他都想吐,怎么可能喜欢?一定是你搞错啦!”
白翼抓抓头,“那,可能吧。”
不过刚才那一瞬间的眼神,真的好像醋意大发。
*
“吉时已到,新娘子下花轿喽!”
随着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抬起的花轿咣一声落在了宅门前的地面上,这栋宅子还是他们特意花高价租下的。
高门大院,青砖红瓦,前后两扇门正好对应着镇上最繁华的两条街,府门外高额玉匾,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一仰一卧栩栩如生,看着就气派。
毕竟沁儿可是镇上出名的美人,而且她爹还活脱脱一个势利眼,要是把她嫁给一个家境一般的,恐怕有些说不过去。
轿帘被喜婆掀开,一只芊芊玉手从里面探出,俊朗不凡的新郎官看了眼手,却没去拉,直接俯下身把花轿里的人扛起来就走。
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看着像是土匪抢人似的。
见这幅场景,在场的人纷纷起哄:
“新郎官也太猴急了!这天还没黑就急着洞房哟!”
“哈哈,看新娘子这么瘦弱,爷们可悠着点!”
“怕啥嘞,俗话说的好,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新郎官待会多喝点蛇胆酒补补!”
听着周围的起哄声,被扛在肩上的胡以白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当初不是说好背的么,怎么一下变成扛了?
忍不住用心音:【不行凤翎,我要吐了……】
凤翎变成了一副人高马大的青年模样,扛着胡以白这副‘小女人’的身体,就跟屠夫拎着小鸡子一样简单。
听胡以白说不行,他反而走得更快,【不是你说让我背你么。】
听他的语气,胡以白就知道他是故意的,这小子怎么这么记仇,【我说是背,没让你扛。】
凤翎:【有区别么。不然我顶着你走?】
胡以白:【……】那还是抗吧。
虽然肚子咯得生疼,但转念一想这小家伙原来也是带刺儿的,并不是那么任人欺负么,不禁心里宽慰几分。
颇有种‘孩子长大了’的欣慰感。
等到了祠堂,凤翎余光看到一道披着斗篷的人影在人群中闪过,他立刻把胡以白放下,改成了背着他的姿势。
胡以白察觉到后,把手环在他脖颈上低声道:【来了?】
凤翎不轻不重的嗯了声,低头时下巴蹭到了胡以白的手背,肌肤相贴,对方身体的热度立刻传递过来,眉头下意识皱起几分。
这人的体温偏高,倒是跟师兄有些相似。
但转念又把这个念想挥之脑后,怎能拿师兄跟这种人相提并论。
拜完天地后,胡以白被盖着盖头,被喜婆牵着往婚房走,一路就感觉身后掀起一股股阴风。
走进游廊时,挂在房檐的铜钱铃骤然响起,红线坠着铜钱相互缠绕,铃音狂乱,仿佛下一刻就要挣脱束缚分崩离析。
前面的引路的喜婆用帕子掩住脸咕哝一声:“哪来这么大风?”
胡以白透过扬起的盖头看到了紧随其后的黑影。这来的也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