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着脸看着面前眼神都失去了焦距的人,楚行回想起来,之前看照片的时候,自己看到过他眼神有一瞬间的不聚焦。当时自己以为是错觉,没想到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开始不舒服了。
不,或许更早,从床上下来的时候是要生病的前兆,当时自己摸了他额头的温度,还是正常的。
谁知道这人病越来越严重身体反应反而越来越小!只在眼睛和脸上稍稍有些显示,脸颊泛红,眼神比之前更水润,可那时自己居然还认为是他幼稚矫情要哭了……
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自己生病时是什么状态吗!应该这么想才对,本来就不是自己的责任,可看到沈钧宁明明眼前发黑却站得稳当,努力不让自己发现的笨拙样子,楚行心里却一点也没感受到事不关己的淡然,反而像被困住一般,闷闷的、一点也不好受。
深吸一口气压下去些不适的感觉。
“这是几?”楚行沉声问道。
心里一紧,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敏锐了!沈钧宁故作毫不犹豫道:“一!”
“我根本没伸手。”半扶半架着沈钧宁走到他床边的木梯处,“上去躺着。”
诶?!没伸手问我干毛!!!还带这样的!骗人qaq
见沈钧宁一副世界欺骗了我的样子,站在木质阶梯前一动不动,楚行抬手又感受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语气里带了些急切:“上去盖好被子躺着,我去给你拿体温计和药,先睡一觉,晚上还不退烧的话我们就去医院。”
顺着楚行手里的力道上了两层木梯,沈钧宁一直拿手背试探着自己的温度,真的感觉不到烫啊!
“楚行,打个商量,打个商量怎么样!”沈钧宁站在最上面那几台阶处,眼前已经散去了黑暗,一矮身坐在床尾,他扒着栏杆身子往前探:“你也看到了!那孙子说话忒气人!你等我去和他对骂一场,然后我自己老老实实量体温吃药,绝对不麻烦你!成吗?楚行?楚哥……行哥……”刚要再接再厉拿出高士辰前前任那个小男友叫辰哥的九转十八回的架势来,楚行一伸手把自己脑袋推回来还顺势按到床上。
“我先替你骂,人又跑不了,你也知道他电话,等晚上你烧退了,再亲自上阵骂个够如何?”伸手把甩过的体温计递上去,楚行劝道:“你想想,这样他就被骂了两遍,对吧?”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躺在那想了想,沈钧宁点头同意,视线穿过护栏的空隙,对着弯腰在药箱里翻找的楚行嘱咐道:“你别跟他客气!骂哭他!但别把人骂跑了,晚上我还等着再战呢!”
拿脑门碰了碰床侧的铁质护栏,沈钧宁被冰得一激灵,确实和平常感觉到的温差不同……沈钧宁这才觉得自己真的可能发烧了。
老老实实地蹭啊蹭地到枕头上躺好,沈钧宁格外地精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