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翰飞看着岑燕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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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时,梅鹤还在说着岑燕喜欢慕楚寒的事情。
滔滔不绝的,明明八字都没一撇,梅鹤竟然能说到岑燕成亲后多久才会回一次醉遥峰。
“唉,都说女大不中留,要是那慕楚寒对燕儿不好可怎么办?”说着说着,梅鹤自己先伤感起来。
桓翰飞一直沉默着,眉头微皱。半垂的眼皮下藏着深邃的黑。
地榆最先听不下去,“师傅,三师姐她和那慕楚寒才见了两回,你也太能想了。上次你还说那个粉衣服的姑娘喜欢大师兄呢,结果那姑娘都生三个娃了,就是把大师兄当弟弟照顾。”
“去去去,你这几岁大的奶娃娃懂什么。”梅鹤不乐意自己的话被反驳,继续胡扯,“这种事情要未雨绸缪。男女之间那感情可是干柴遇上烈酒,一点火星就能够点燃。”
“我去看门了。”见师傅说不通,地榆懒得再听师傅的废话。
梅鹤嘴碎地骂了两句,转头见桓翰飞那失魂落魄的脸,惊讶道:“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桓翰飞怕自己的情绪被发现,忙打起精神来,“唉,师傅你可真别说。我被掌门拉去炼丹房了。炼了一天一夜的丹呢。”
桓翰飞添油加醋地将掌门来给梅鹤诊脉,检查丹药的事情说了一遍,核心意思就是掌门管得太多了。
梅鹤听到,没有同情桓翰飞,反而骂了桓翰飞一顿,“你不好好练丹,丢老子脸还好意思说。”
骂着骂着,他又小声地说:“那老东西再检查丹药,你就不会交些买回的丹药出来?归真派那么多炼丹师,他能分辨出来不成?”
虽然徒弟是丢脸,但梅鹤肯定站在自家徒弟的那边。
桓翰飞比了个大拇指,“师傅这招真是高啊。”
“那是。”梅鹤得意了一会,才惊觉桓翰飞把自己带偏了,当即一巴掌呼过去,“你这个月给我好好炼丹,炼不出一百颗丹药,别想出炼丹房。”
“好好好,一百颗,一百颗。师傅消消气。”桓翰飞从储物袋里拿出几瓶金银花灵酒,“师傅,这是我的孝敬。”
打开酒塞,浓郁的金银花香夹杂着烈酒的气味,梅鹤顿时露出欢喜的表情。
梅鹤接过,对着酒葫芦,立刻就是一大口,“好酒。就是太香了,娘唧唧的。”
这么香的酒,自然不能在屋里喝。
梅鹤本想去平日常饮酒的石头,但桓翰飞说慕楚寒很快就会到,梅鹤便改去了兔窝那边,心想一定要为难一下慕楚寒,不让慕楚寒这么轻易把青铜鼎拿回去。
兔大妖原本和林云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看到梅鹤晃着酒葫芦过来,它立刻跳到青铜鼎边缘,露出讨好的表情,“梅长老,今日满面春风啊。”
林云浅默默装鼎,假装自己不存在。
梅鹤在兔大妖鼻子下晃酒葫芦,让酒香散发更快。
兔大妖耸耸鼻子,闻到空气中浓郁的花香和酒香,深深吸了一口,表情陶醉,“爽!”
“好酒吧?我徒弟给我的。”梅鹤分了一只酒葫芦给兔大妖。
喝酒没有酒友,快乐就少了一半。
不过梅鹤是小气出了名的,好酒不分,喜欢的酒也不分。
只有徒弟献的一些口味不是那么喜欢的酒,梅鹤才分一些,用分享的快乐填补质量的不足。
兔大妖拔开瓶塞就吨吨吨了好几口,酒液顺着兔嘴角滴落在青铜鼎上。
林云浅穿越前是个孤儿,连衣服都没穿几年新的,更不说酒这种消耗品。
酒滴落在鼎身上,林云浅觉得身体有些发热,辣辣的。并不是真的在喝酒,但那股感觉非常像在喝酒。
没想到他一只鼎竟然还有味觉。
但一人一兔说的浓郁金银花香味,林云浅却是没闻到。
接下来的时间非常难熬,一个酒鬼在他身边大喝特喝,另一只酒兔干脆坐在他身上,那酒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喝得兴起,梅鹤坐进了青铜鼎里面,含糊不清地说,“这鼎我在梦里坐过。还能摇。驾!”
林云浅:“……”
兔大妖也喝高了,“你坐,你坐,又硬又滑,我好几次都爬不起来。”
梅鹤已经听不见兔大妖的话,含糊不清地喊着“驾”。
林云浅懒得理这两个醉鬼。
脚边有冰凉凉的东西在滑动,那股感觉,林云浅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林云浅小心翼翼往自己的鼎脚处看,不知何时,各种颜色的蛇盘踞在自己的脚边。
“啊!!!!!蛇!!!”林云浅尖叫出声,一蹦就是半米高。短小的鼎脚跑出了千里马的速度。
若林云浅跑慢一些,一定能听到那条青绿色的蛇慢悠悠说:“好香的金银花。梅小子,给老姑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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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浅:蛇!蛇!蛇!
蛇:别踩,别踩,别踩。
慕楚寒:……
蛇是咬不破青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