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默默从谛听背上跳下,在袖中取出了一杆降魔杵与一方手帕,轻轻擦拭着。
谛听向后退了半步。
“主人您难道不以为,是咱这次表现突出,才让水神放咱们一马……”
嗡!降魔杵在轻轻震颤。
“您莫非是在质疑我对您的赤诚之心?在白泽前辈所作精怪图中,咱就是忠心的象征!主人,有话好好说!”
“忠心就给我站住!”
“主人您把杖子收起来咱们再谈!”
“混账,我当初怎么就收了你!”
“主人您不能翻脸不认兽啊!”
“站住!”
“主人你就是斗不过水神,硬撑着没意义啊,哈哈哈哈!”
朝阳的光辉中,一条青毛大狗在空中奔驰,一名身着宽袍、面容清秀的年轻道者,举着降魔杵在后穷追猛赶。
那些刚经历了天魔之乱的人族部落中,不少身影远远眺望着这一幕,露出少许笑意。
玄都城大阵外,玄都大法师站在一堆堆黑泥中,看着前方混沌海里那些四散逃窜的黑影,略微松了口气。
“长寿那边,应该处理好了吧?”
大法师沉吟几声,又有点不放心,毕竟天魔颇为狡诈,自家师弟虽做事周全,但总归是比较单纯的。
嗯,单纯。
……
南洲俗世,那座近来因为某‘大贤’而热闹异常的大城中。
书院门前,七名少男少女已是站了一个时辰,从日出时分便在此地。
本来,他们也有点微词,觉得木先生失了约。
可当华有铭道一句:“这应该是先生对咱们的考验!”
这群少男少女顿时打起精神,站在门前静静等待着,三名今日没蒙面纱的少女,不多时便俏脸生汗。
华有铭也是在猛然间,豁然发现:
‘这个可恶的夏凝霜,长得还挺好看。’
虽还是少女形貌,不如弹曲儿的莹莹、花楼的婷婷和霜霜那般,身段妖娆、让人一眼看过去就浮想联翩,但脸蛋清秀可人,越看越觉得……
“看什么看!”
夏凝霜柳眉一竖,哼道:“若非先生不让戴面纱,总归是不想给你这般轻浮浪子看去了模样!”
华有铭嘴角轻轻抽搐了几下。
觉得啥,这就是个凶悍妇人!以后谁娶了,定要被她欺负一辈子!
惹不起惹不起,老老实实跟先生学本事就是了。
吱呀——
书院的木门被拉开,李长寿扮作的中年文士出现在了几人身前,打着哈欠道一声:
“进来吧。”
华有铭瞪眼道:“先生你刚睡醒吗?”
“昨夜狂风骤雨,外出斩妖除魔,”李长寿淡定的说着,“回来后有些困乏就小憩了一阵。”
此言一出,华有铭和其他三名少男的双眼瞬间被点亮,三位少女也有些好奇。
华有铭忙问:“当真有妖魔吗?”
“哈哈哈哈!”
李长寿朗声大笑,待他们七人入内,就将院子木门关合,负手走在石板路上,温声说着:
“这天地间,人是主体,但万物开了灵智,就称之为万灵。
正所谓人、灵、仙、魔、妖、鬼,世间自都是不缺的;只不过在这南赡部洲之中,在咱们人族聚集之地,其他较为少见罢了。
所谓妖魔,灵心术不正为妖,人丧尽天良为魔,如此罢了。”
华有铭眨眨眼,仔细思索这般话语,心底又泛起少许奇特的感觉,将这些话语尽数记下。
入得竹屋,李长寿打了哈欠,“你七人先商量下具体选择哪般功课,先生我再休息一阵,待午后与你们授课。”
言罢,李长寿躺在摇椅上,不多时就闭目起了鼾声。
其实这不过是做个样子,心神挪移到了本体,与云霄仙子在三仙岛上散散步、谈谈心,喝杯茶水,中午才告辞而去。
与仙子这般相交,确实让人颇为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