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其实还有两个佣人,只是他们深知卫川的脾性,一直在旁边不敢出声。
卫川是卫家的大少爷,只要他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们的去留。
“要是你们不照做,全都给我滚,你们不想留在卫家,有的是人想进来!”
在卫川的目光下,他们只能把门给关上。
卫川对着闻萧伸出手,“我再说一次,把你拿的东西交出来。”
*
闻天河看到闻钰急匆匆地找到了他,他还很少看到大儿子那么焦急的样子。
“弟弟他不见了......”闻钰有些六神无主,以前弟弟一直是待在家里,很少有出去的机会,当然不怕会丢。
但是他刚刚让弟弟坐在小沙发上吃点甜品,他只是离开了一会,就没看到弟弟了。
闻天河按住他的肩膀,相较于闻钰来说他要镇定许多。
不过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抚已经乱了阵脚的大儿子。
他其实想说,这里是卫家的晚宴,安保工作都是最好的,所有人的进出都需要严格登记,萧萧不会有事的。
而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只能绷着张脸说:“你最后看到他是在哪里?”
刚刚还在跟闻天河说话的中年男人听了他们两个谈话的内容,体贴地说:“闻总,还是孩子要紧,我跟你一起去找。”
闻钰带着闻天河来到了刚刚闻萧吃甜点的地方,语气有些自责:“我跟弟弟说好了,让他待在这里不要乱跑......如果不是碰上了什么事,弟弟怎么会走开。”
闻天河问了旁边路过的侍者,简单描述了一下闻萧的穿着。
“刚刚我看到宋先生,在跟那个孩子说话。”侍者回忆了一下然后说。
闻天河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冷声问了一句:“宋先生?宋楷之?”
在侍者点头后,闻天河整个人的气压更低了。
还在宴会大厅另一边,一手挽着女伴一手端着红酒的宋楷之突然感觉背后在冒冷气。
而站在他对面的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还在跟他热切地攀谈,不断跟他打听他拍下那块地的用途。
那块地最迟在交付后一年内就要动工建设,至于用来做什么,他早就想好了。
对方摆明了是想从其中分一杯羹,宋楷之有些兴致缺缺,天天白天谈生意,晚上谈点别的都不行吗?
他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就看到了正怒中火烧穿过人群朝他走过来的闻天河。
宋楷之就端着酒杯朝着闻天河走去,还隔空朝他举着酒杯敬了一下。
没想到闻天河上来第一句话就是:“闻萧呢?”
宋楷之反应过来,闻萧就是闻天河那个小儿子的名字。
他把红酒杯抵在唇边,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你儿子,问我?闻天河,你没搞错吧。”
“刚刚有人说,你跟萧萧说了话。”闻天河脸色很冷,不管宋楷之是什么表情,他的眉头都是紧蹙着的。
宋楷之猜出来了,笑着说:“所以你是儿子不见了,就急着来找我,好歹人人见了我都叫声宋老板,我看着就那么像会偷儿子的人吗?”
见闻天河的耐心告罄,即将在爆发的边缘,没心思跟他掰扯,宋楷之适时地把握好了度,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他往冷家家主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是跟他说了话,不过后面他找冷家孩子去玩了。”宋楷之有针对性地省略了那孩子走之前还说他老这件事。
听到冷家,闻天河下意识看向了正在卫老爷子边上,跟卫昭泽攀谈的冷砚。
冷砚穿着一身淡金色花纹西装,手上端着一杯黄葡萄酒,察觉到他们的视线后也只是轻轻跟他们点了点头,就算打过了招呼。
“舒城带走了闻萧,不可能,他不是做事没分寸的人。”
听完他们的说法,冷砚淡淡地说,他清楚自己儿子的优秀,也知道对方从小到大就没有能够相处得来的同龄人。
卫昭泽沉吟片刻说:“现在这两个孩子都不见了,不如出去找找,应该是跑到外面玩了。”
冷砚虽然觉得跑外面玩这几个字放在冷舒城身上很荒谬,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毕竟冷舒城现在确实不在。
卫老爷子听了也站起身:“在屋里待久了,总觉得有些闷,一起出去走走也好,顺便看看那两个孩子跑哪去了。”
而在偏厅的卫川还不知道半个宴会大厅的人都往这边过来,依旧盯着闻萧他们三个。
卫川盯着闻萧手腕上的檀木手链说:“你把你不该拿的东西交出来。”
说完又看向卫南星,这时候他的嘴唇扬起一丝弧度,“我不用你脱衣服了,你给我跪下,你要是跪了,我今天就不找你麻烦。”
见卫南星披着外套,一副畏畏缩缩小可怜的样子,他就忍不住继续说:“你刚刚把衣服脱下的时候不是很干脆吗?怎么跪一下就不肯了。”
卫川突然觉得,比起让卫南星把他身上那些昂贵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砸坏卫南星屋子里所有称得上值钱的物品……
都比不上他穿着不属于他的昂贵衣服,住在他不配住进的富丽堂皇的家里,跪在他脚边,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来的痛快解气。
他要让卫南星知道,这个家里,永远没有他的位置。在卫家,他就是家里的一条狗。
闻萧简直没想到卫川会提出那么过分的要求,他早就猜到了,卫川想欺负卫南星,不是脱一件外套可以解决的。
你忍下他对你的谩骂,他就会让你脱外套,你脱了外套,他还会让你下跪。
闻萧忍不住握紧了拳头,突然觉得霍展言打在卫川脸上的那一拳十分解气,卫川这种人,总得让他吃痛,受受教训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