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那边催得紧,如今宋夫人又改口变了卦,若邹家再不下手,再过两日宋子元出狱,婚事就更不成了。
方才邹清雅那一番肚子疼的说辞不过是假装,为的是撇清自己的干系。
邹夫人花了重金,雇了一个江洋大盗,要他今日潜入府中,以红绸为标记,要他奸污宋玉璃。
到那时候,别说是嫁给邹守正了,只怕邹家愿意让宋玉璃做个妾室,便是抬举了。
想到这,邹清雅不禁觉得愈发痛快万分。
宋玉璃睡了没多久便在一阵惊叫声中惊醒。
她勉强睁开眼睛,只隐约听着屋外一阵阵喧哗。
她连叫了三声,云香才匆匆赶过来,神色慌张的厉害,浑身都在发抖。
宋玉璃眉头紧蹙,从床上坐起来:“出了什么事?”
云香面色惨白,压低声音道:“家里不知怎的,混了贼人进来,还闯进了邹家小姐的房间。”
“贼人?”宋玉璃愣了愣。
“可不,那贼人点了迷香,满院子的人都被迷倒了,邹家小姐叫人给糟蹋了。”云香说到这,几乎称得上恐惧。
宋玉璃愣愣瞧着云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若不是邹少爷刚好赶回来,邹家小姐连命都没了。”云香打了个冷战。
宋玉璃皱了皱眉头,忙起身带着满屋子的丫鬟出了门去,刚走到门口,便见着地上竟有一截线香,只燃了一点,不知何时,已被掐灭了。
“捡起来,收好了。”宋玉璃愈发有种不好的预感,叫云香将线香收好。
此时,邹家的小院已被刘嬷嬷带着可靠的家丁围了个水泄不通,下等的仆从尚且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
刘嬷嬷就守在院子门口,见着宋玉璃,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老奴在邹小姐院门口发现了一支迷香,门上还挂着红绸子,方才我已将邹家的仆从都拘起来了,总共六个丫鬟,关在柴房里呢。”
宋玉璃点点头:“做得好。”
话音刚落,那院子里突然传出一声尖叫。
“我已无颜面活在这世上了!”
众人忙匆匆进去,只见邹守正手里握着一把剪子,显是刚从邹清雅手里夺下来的。
宋玉璃使了个眼神,云香便带着一个可靠的丫鬟搀着邹清雅,入了内室。
宋玉璃压低声音对邹守正道:“邹公子,咱们借一步说话。”
邹守正心如乱麻,瞧着宋玉璃来了,忙起身行了一礼,神色木木地道:“宋小姐来了。”
二人到了院子里。
宋玉璃叫刘嬷嬷将方才发现的事情又说了一遍,而后道:“按理说出了进贼人这般的大事,是得报官的,但这到底影响着表姐清誉,何去何从,还需邹公子拿个主意。”
邹守正摆摆手,闪闪躲躲不敢看宋玉璃的眼神:“我有什么主意,还是等母亲来定夺吧。”
宋玉璃无法,只得坐在院子中等邹夫人回来。
这到底是在宋家出了事,宋玉璃也十分纳闷,这青天白日,邹家又是外地入京,没有什么仇人,怎会遇到这种事。
邹夫人在闻家,听宋家出了事,叫她回去,只当是宋玉璃的事成了,心中暗暗得意。
一路和宋夫人急匆匆赶回去,面上还假装一副惶惶然地模样,只是演的十分浮夸,也只有宋夫人是瞧不出来的。
这一路入了宋府,眼看带路的丫鬟拐了弯,去了邹清雅的院子,邹夫人不禁愣了愣。
“这到底出了什么事?”邹夫人皱着眉头问道。
那丫头难以启齿地看了邹夫人一眼,讷讷道:“是邹小姐病了。”
邹夫人越发觉得心头打鼓,她有些懵懂地进了邹清雅的小院,瞧着那门上挂着的红绸,不禁眼皮狂跳。
“让她滚!我不要看到这个贱人!”邹清雅暴跳如雷的尖叫声从屋里传出来。
宋玉璃退了两步,眉目间隐约透露出一丝不耐,她转头看着邹姨妈来了,忙福了福身子道:“姨妈还是进去瞧瞧表姐吧。”
邹姨妈见宋玉璃全须全尾地站在这儿,不禁面上血色尽退,后脊发凉,她踉跄了两步,走进邹清雅的闺房,许久爆发出一声大哭。
“我的女儿啊!”
宋夫人被这凄惨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看向宋玉璃,小声问道:“玉璃这是怎么了?”
宋玉璃只得压低声音,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如此宋夫人也吓得面色惨白起来。
“这京中繁华之地,又是二品大员的家里,怎会出这样的事?”宋夫人压低声音道,而后又不禁拉着宋玉璃左右看了半天,“还好你没事呢。”
宋玉璃无奈地看了宋夫人一眼:“阿娘,眼下可不是说这话的时候。”
而此时,皇城司地牢。
苏九卿好整以暇地拿起紫砂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地牢里阴暗潮湿,鞭子挥动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带着阵阵回音,等那惨叫声弱了许多,顾烟才从牢房里走出来,对苏九卿抱了抱拳。
“大人,都招了。”顾烟将一份签字画押的状纸递到苏九卿面前。
他一目十行的扫过,果然不出所料。
这采花贼是有人雇佣的,买家是个蒙面的中年女子,由黑市里的掮客牵头,双方只见过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