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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廷一大早堵在御景殿外,把要上早朝的萧乐堵了个正着,然后剧本递给她看。
萧乐这辈子没为什么拼过命,除了睡觉。
她有很严重的起床气。
和沈廷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活力满满不一样,每天睡不够十小时就等于要她命。
但是这个皇帝的破身份,要求她每天早上五点起十点睡,比高考生还严苛。
萧乐结果沈廷的剧本,随便翻了翻,扔回去给他,眼睛里没什么光彩,因为早起实在是不快:“可以,建议下次写简单一点,复杂的人设你驾驭不住。”
好耶!她说我写得可以!
沈廷乐颠颠的,刚要跟萧乐再求一点夸奖,荣招妹就步伐款款的走来了。
他一向怯怯的,说话声音也很小,总是低着头,也很爱脸红,对谁都客气三分,跟只容易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怪惹人怜爱的,尤其知道他的身世后。
他家里重女轻男,家里兄弟七八个,叫望妹、引妹、盼妹、得妹、想妹、赐妹、来妹、招妹……
最后才有一个女儿天宝,儿子都没读过什么书,个个儿早嫁人给女儿换聘礼了,只有荣招妹因为长相秀丽,入宫为侍君,只是性子里常年被打压的怯弱改不掉。
荣招妹小心翼翼把自己刚做好的糕点捧给萧乐,红着脸小声道:“臣妾知道陛下未曾用早饭,还请陛下吃一点再去上朝。”
糕点热腾腾香喷喷的,一看就是刚出炉,看着他眼下淡淡的青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起来做点心了。
沈廷看着他露出的一小截胳膊上有一道烫伤的红痕,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他讨厌这些争宠的男人,但荣招妹真的好可怜啊。
大概是注意到沈廷和萧乐的目光,荣招妹连忙慌乱把袖子拉下来,跟萧乐解释:“陛下,臣妾……臣妾没事……只是起早了不太清醒所以被烫了一下,这是常有的事,没关系的……”
沈廷抱着剧本,心想,真的好可怜,可怜死了。
萧乐没心情听他说话,早上困乏她就食欲不振,什么都吃不下,摆摆手:“朕不吃,沈廷爱吃,你给他吧。”
荣招妹小心翼翼地缩了缩肩膀,头更低了。
沈廷小声啊了一下,上朝要一个时辰呢,她肯定会饿的,而且人家好不容易专门给她做的,自己拿了不好吧。
他摇晃萧乐的袖子,贴过去说:“吃一点嘛,吃一点,人家做都做了。”
不等萧乐说话,他就抓起一块糕点,殷切地递到她嘴边。
萧乐拿他没办法,就这他的手咬了一口,“好了?”
她皱眉,早上吃东西真的好不习惯。
“再吃一口嘛就一口,早饭不吃胃会不好的。”沈廷又递过去,“而且人家起大早做的,你多吃一点~”
萧乐张口吃下了一整块,沈廷顺手把她唇边的糕点屑拭掉。
“剩下的你拿走吧。”萧乐眼看沈廷又要塞给她一块,连忙撂下话跑了。
沈廷呆呆地拿着糕点,然--≈gt;≈gt;
后挥了挥手,看着萧乐远去的背影,把手里的点心塞进自己嘴里,夸荣招妹:“真的好好吃啊。”
荣招妹笑得腼腆:“沈侍巾喜欢就好。”
他双手紧紧交握着,像是有些紧张。
“我走了啊,我还有事。”沈廷又拿了两块糕点,然后跟他告别走开。
贺兰君卓住得近,沈廷先去把他从床上拖起来的。
不是谁都和他一样每天活蹦乱跳,就算伤了腿也能到处跑。
贺兰君卓还抱着被子睡得不知天上人间,沈廷把他拽起来,他就重新翻着白眼倒回去。
虞乔更是,起床的时候恨不得把沈廷活活撕成片。
沈廷很骄傲,他感觉萧乐在前朝忙碌,自己在后宫也有任务的感觉真好。
他带着这股骄傲和两个侍君如刀的眼神,拜访了侧驸马。
说实话,沈廷对萧乐和敬平公主这对姐妹选男人的审美感到疑惑,好歹一个爹妈生养的,审美差异真是南辕北辙。
原主萧乐喜欢徐青鸟那款清高挂的,敬平公主喜欢傻白甜。
侧驸马的确,又傻又白又甜,笑起来一对酒窝,没一会儿就跟另一个傻白甜沈廷一见如故敞开心扉了,沈廷不仅圆满完成了任务,侧驸马还告诉沈廷他马上又会有一个孩子了,然后还拉着沈廷去看。
沈廷看着那颗漂浮在水里的蛋,脑袋一阵一阵的疼,这里生孩子,都是生蛋的吗?
侧驸马看他疑惑的表情,忍不住惊讶起来:“你难道不知道小宝宝是怎么出生的吗?你的父亲没给你讲过吗?”
“我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沈大将军的丈夫在沈廷出生没几年就去世了,夫妻二人感情很好,所以沈将军格外宠溺一双儿女。
侧驸马觉得他真可怜,跟他仔细科普起来。
传说这片大陆上的祖先是凤凰,所以孩子都是像小鸟一样从
', ' ')('蛋壳里出来的。
母亲孕育两个月,生下一个大概鹅蛋大的,有着花纹的蛋,然后由父亲进行照料,蛋经过八个月的成长,长大到一定程度里面的孩子就会破壳而出。
而这颗蛋从诞生在母体到生出再到破壳,汲取的都是父亲的养分,所以给男人诊脉才会得知孩子的发育状况。
蛋壳是否坚固足以抵御伤害,都与父亲的身体素质有关,这就要求父体格外强健,有足够的养分供孩子吸取。
如果蛋因为意外停止发育,父亲就会因为父子一体的关系遭到极大精神和身体上的创伤。
沈廷震惊,还能这么生?
他还没从蛋生的事情里回过神,中午飘飘忽忽回了宫,太医院正好送来了新的药膏。
“侍君的手还有腿还需要继续上药才不会留疤,这是太医院新调制的淡疤膏,还请每日两次涂抹。”
温书把此事牢牢记在心里,人一走就立马给沈廷涂上药膏了。
沈廷呆呆地问温书:“温书,你说那个蛋,它是怎么变成人的。”
温书打量了一眼沈廷瘦弱的身躯:“嗯……当然是蛋长到鸵鸟蛋那么大,里面的小孩就破壳出来了。不过侍君你有空想蛋怎么生出人,不如想想怎么养好身体,赶紧跟陛下生个公主。
照着您现在的身体,恐怕养一个蛋,都要掏空了。”
他挤眉弄眼吓唬人:“您不知道,蛋蛋发育的时候,听说消耗很大呢,好多孩子不能顺利破壳,都是因为父亲到最后养分供养不上了。”
沈廷还想继续问,却突然忍不住抓了抓膝盖:“嘶……温书,我手上和腿上的伤好痒啊……”这痒意好像深入骨髓,他很难受,“这药不会有问题吧?”
“是不是伤口在恢复,所以觉得痒啊?”温书有些无措,“还是太医院新换了药,所以痒?”
沈廷的手指和膝盖开始快速红肿,身上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点儿,这已经不是单纯换了药物的原因,恐怕是因为过敏。
温书吓了一跳,连忙请人叫太医来,然后按着沈廷的手,不管是手上还是膝盖,若是抓挠破了相,那可是不得了的。哪个妻主会宠爱一个破相的侍君?
沈廷的脸上和脖子上的红斑越来越多,呼吸也急促起来,不停地咳嗽。
不多一会儿,太医急匆匆赶来,萧乐也紧跟着过来。
沈廷眼睛发红,浑身颤抖,汗水把头发都打湿了,黏腻腻地贴在脸上和脖子上,因为浑身起红疹子,所以实在不能说好看。
手和膝盖是疼痒难耐的,呼吸就如心口上压了一块儿大石头,实在艰难,大脑也跟着缺氧。
温书也害怕起来,却还想着将将萧乐拦下,劝她不要进去看。
“陛下,我们侍君如今的样子不好见圣,还请您不要进去。”
李夫人当年病中不欲见君,就是怕病容残损,遭到厌弃,他家侍君现如今的样子,恐比李夫人还要可怖几分,他怎么能让陛下入内呢?
李夫人育有一子尚且如此,何况他们侍君无女。
太医把沈廷扶起来,袒露出胸口的位置,好让他更好呼吸一些。
沈廷意识模糊,眼里也忍不住往下掉,他听见萧乐的声音,忍不住抬手去抓床幔,小声叫她的名字。
萧乐听到他的声音,也没同温书说话,便推开他的手进去了。
看到卧在床上的沈廷浑身红疹,呼吸不畅,手和膝盖都是肿着的。
她心想早上见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不到一个上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萧乐坐在床边,把手伸过去,沈廷一握住她的手,眼泪就刷的一下掉下来,呜呜咽咽地哭,贴过去要她抱。
“萧乐,萧乐我好难受啊……”他颤抖着气音说。
萧乐扶住他的肩膀,给他擦眼泪,嘴唇抿成一条线。
沈廷不会无缘无故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到底是谁害了他?
六宫侍君听闻沈廷这里出事,齐齐都来了。
虞乔幸灾乐祸的嘴脸藏都藏不住:“诶呀,听说沈侍巾脸上和身上都起了红疹子,不知道会不会损伤容貌呢?”
“陛下已经进去了,现在不会被沈侍巾的容貌吓着了吧?”
没人应和他,甚至默默远离了他一些。
若是沈廷真出事,就虞乔这张嘴,就够陛下迁怒了。
只有贺兰君卓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胳膊,垂下眸,让他住嘴:“怎么,非得让所有人都以为沈廷的药是你下的?”
太医给沈廷施针,又灌了药,并不能即刻解决问题,却能让他入睡,减轻他的痛苦。
萧乐心里沉甸甸的有着一股火,她轻轻给沈廷擦掉眼下的泪痕,另一只手被他抓着。
“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极度平静,甚至平静到令人发指。
温书跪在地上哭着,又是心疼又是感动,没想到陛下对侍君竟然这样情意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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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将太医院下午送来的药膏递到萧乐面前:“陛下,侍君今天用了这个之后,便说伤口痒,然后身上就起了疹子。”
太医接过去,细细察验了一番,慌张道:“陛下,这里面被人加入了一品红的汁液!”
她继而解释,“一品红是常见的绿植,但汁液若是接触皮肤会导致红肿发痒溃烂,尤其沈侍巾手上与腿上都有伤,伤害会更大,长期使用,定会使旧伤难愈,留下疤痕啊。
正常此物发挥作用原本不会如此之快,但沈侍巾身上的疹子,更像是过敏,过敏后血液循环加快,激发了一品红的毒性,才使得手与膝盖红肿……”
这明眼一看就是后宫男人们的争斗,沈侍君得宠,便有人想借药膏来令他毁容,但是不料还没等药膏发挥作用,沈侍巾便因里面的某个药材过敏,一下子有了严重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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