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林先生说骨灰盒太小了，就不要了罢，我和林先生一起种过一棵苹果树，如果那棵树还活着的话就把我埋在那棵苹果树下吧，如果苹果树死了，就把我随便洒进南城护城江里吧。”
季辞暖喜欢吃苹果，一天吃一个都吃不腻的那种，她和林以云在一起的第一个纪念日，林以云这个钢铁直男跑遍了南城的果园，送了她一棵果苗，嘴角微扬，小眼神里透着等夸奖的得意：“这个品种的苹果很甜很香，而且还很好养活，以后你想吃就随便吃！”
她看着她家笨蛋林先生眼中对种苹果树的跃跃欲试，失笑地摇了摇头，在林以云的不解中，踮起脚尖亲吻了一下他的嘴角：“你真是傻得可爱。”
林先生笨手笨脚的，种苹果树也不容易，很好养活的苹果树，还没长大的时候就蔫了吧唧的，黄了树叶，林先生抿着唇，沉着脸请了人认认真真地要给苹果树看病，苹果树挂了吊水，恢复了生机，渐渐茁壮成长，枝繁叶茂，三年后，苹果树冒了青果子，林先生好不得意，天天冲她显摆。
可到最后，她也没能吃上那苹果，她看着林先生摘下了终于熟透了的红苹果，一边削皮一边对着空气喃喃：“真的很甜了，你就尝一口好不好？”
她凑了上去，碰了个空，却无声地点了点头，嗯，真甜。
她始终没有告诉过她的林先生，她本来是没有那么喜欢吃苹果的，可是生活白痴林先生做什么都笨手笨脚，削苹果皮却是一绝，能够一刀不带断的削出个完整的条。
彼时他们还才认识没多久，可当向来眉眼清淡面无表情的林先生，露出小孩般炫耀自得的笑容时，她最喜欢的水果就一直都是苹果了。
信上最后一段是这样写的：“我们一起走了，你们要好好的，你啊，对瞎了眼看上你的姑娘好一点，我相信她一定是个很好的姑娘，愿意一直等着你，我相信你们终将会一起白头，真好呀……”
真好呀，如果她和她的林先生也可以一起白头，就好了呀，她在南城长大，南城哪里都好，就是天气太暖和，从来没有在冬天下过雪，真是可惜了。
……
来年三月下旬，阳光明媚，春意正浓，院子里的苹果抽了新芽。
苹果树下斑驳的树影里，坐着一个肤色极白的小女孩，精致漂亮得像个瓷娃娃，阳光落在她身上，草坪上的影子却十分淡，她轻咳了两声，靠在树干上，眯着眼，像是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