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她在封嵘最底层的书架上,发现了一幅画卷。
推而视之,竟有一男一女,相依而拥。仔细辨认,那画上男女的面容赫然就是封嵘和郝欢颜。
旁白处还题了一首诗赋,轻声诵之,句句相思。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郝欢颜用手细细摩挲了画像上男人俊美依旧的脸,终是潸然泪下,嘴角却是笑意连连。
郝欢颜躺在柔软的公主床上,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像烙饼似的,却始终没有睡意。
她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过床头的手机,犹豫半响,还是忍不住按下了那个熟悉的电话。
“嘟”
一秒的工夫都不到,电话就被接通了,传来男孩欢喜的声音,“颜颜。”
郝欢颜顿时眉开眼笑。
“我想你了。”她撒娇道。
“我知道。”封嵘的声音多了几分笑意,“所以我在等你。”
郝欢颜瞬间睁大眼睛。
“快出来吧,我在小区门口。”
郝欢颜尖叫一声,然后猛然捂紧嘴巴。欣喜若狂的在床上滚来滚去,笑得就像是一只偷到腥的老鼠。
景家的住宅是一栋欧式别墅,而郝欢颜的房间在二楼,就在叶秋澜和景梁房间的隔壁。如果想要偷溜出去的话,一定会惊动这对夫妻的。
不过这可难不倒武力值破表的郝漂亮。
她打开窗户,审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定没什么危险以后,直接从窗户一跃而下,对准方向后,两只手顺势抓住屋旁梧桐树粗壮的树枝,依托着臂膀的力量,又是一个几个纵身,如同轻飘的羽毛悠然落地。除了破空时轻微的嗤嗤声,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封嵘坐在自行车上,隔着别墅小区的铁栏,心急如焚的等待郝欢颜的出现。
忽然,车头一沉,一双熟悉而柔软的柔荑搂上他的后背,女孩带笑的声音在他耳边拂过。
“打劫。”她说。
封嵘微微一笑,故作正经道,“要钱没有,要人一个,悉听尊便。”
“这样啊。”郝欢颜思考了一下,“那我都不要好了,你太穷,养不起我,再见。”
她作势就要走,却如期被男孩紧紧地搂在怀里。
“那我可以吃软饭吗?我长得还是挺帅的。”封嵘对她咬耳朵。
郝欢颜努力憋笑,“好啊,刚好我还挺有钱的。”
封嵘也笑了,然后顿了顿,轻声道,“我很想你,想到睡不着。”
郝欢颜亲了亲他的侧脸,也道,“我很爱你,爱到快疯掉。”
封嵘一怔,然后猛地吻住她的唇。
秋风吹过,却不能带来丝毫的寒意。恋人相拥亲吻的热度,足以融化一切冰冷。
“再说一次。”他急切地说道。
“说什么?”她故意装傻。
“说你爱我啊。”
“哦,原来你爱我啊。”
“……”
“……”
“呵。”男孩轻笑,“对,原来我爱你。”
午夜时分,封嵘心满意足的骑车回到了自己租的房子里。
算起来,他已经很久都没回过自己家了。
郝欢颜爱粘人,从早到晚都离不得他,硬是给他在隔壁收拾了个房间,逼他住下,于是封嵘就在不知不觉中沦为了她的全职男保姆。
这次郝欢颜搬到了她母亲那儿住。她不在家,封嵘自然也没心思在她家待。索性收拾收拾东西,想着也回家好了。
岂料刚一进家门,他就感觉到了一阵不同寻常的气息。
封嵘的出租屋是由车库改造的,很小,一眼便可将屋内情形看得清楚。所以那个坐在他床上,打扮的花枝招展,衣衫暴露的女人就显得格外瞩目。
皎洁的月光透过狭小的窗户,照在女人的半边脸上。她抬眼,那双和封嵘如出一辙的蓝色瞳孔略现混沌,却充满恶意。
封嵘在见到女人的第一秒就下意识的全身绷紧,脊背微偻,作出一个防御的姿势。
他抿了抿嘴唇,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还是不得不叫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