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的人听到傅司庭说的话,心急如焚:这两父女,本来看起来就是水火不相容,但本想着互相包容一下,还能这么处下去。接下来再单独跟他们做做思想工作,说不定事情就解决了,结果还没等他们行动,居然就直接吵起来了?
傅老爷子重重地敲了一下拐杖:“简直是胡闹!这个傅航,肯定是要把我小姝给赶跑,是不是?”
傅老太太抹了抹眼角忍不住渗出的泪珠:“咋办啊老头子……不可能真的让小姝去跪一个晚上吧?”
傅司庭在花园里追上了安朵拉,把她拉住:“姐,爸说的都是气话,你不用去,他也不会真的看你是不是在祠堂跪了一晚的。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安朵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小庭,你知不知道,有时候脱口而出的话,其实才是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他说要去跪,作为尊重,我会去。但这并不代表着我同意他的意思,我并不需要反省,相反,我觉得需要反省的人,是他。”
她将手上紧紧抓着自己的傅司庭的手挣脱开,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傅司庭就这么无奈地看着她萧瑟的背影渐渐远去。有什么事情,不能够好好说清楚,非要这样斗气呢?
安朵拉来到了祠堂,这回没有人再在那里拦着她,估计丽姨也是收到了傅航的告知吧,不会再这样神出鬼没地出现,然后冷冷地跟她说离开。
丽姨,想到这个女人,她就自嘲地笑了笑。现在在傅家,任何一个人都能过对她发号施令。不需要对她有任何的尊重。自己仿佛是一个无法融入的外人一样,难得能够抱上傅家这个大腿,毫不要脸地抱得紧紧地,所以大家都很看不起她吧?
她突然有些想念徐家了。徐父徐母从来都不会对她这样,他们就像是把她当做亲生的女儿看待一样,疼她,爱她,甚至在徐晨曦与自己有争执的时候,站在自己这一边。
可惜,现在她哪里都回不去了,接下来的日子,她就自己抱着自己,好好地过下去吧。
她慢慢地在牌位前的一个圆形靠垫上跪下,对着傅皎的照片喃喃自语:“妈,他说是我害你只能变成一张照片躺在这的,是真的吗?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脑海里关于你们的记忆哪怕一丝都没有,为什么他要把这么大的罪怪在我身上?”
傅皎依旧笑得灿烂,望着她不发一言,她眼角慢慢地滑下了眼泪:“妈,我多想你还能抱抱我,我一直以来都很期待能够找到我的亲生父母,然后扑到他们怀里。现在是找到了,可是不是这样的啊,妈,为什么我像是一个罪人一样?您能告诉我,我真的做错了吗?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
傅皎不可能给她答案,她只能对着傅皎的照片,把多日来内心在傅航处受到的委屈给全部说了出来,并痛哭了一场。
哭了一场之后,她内心的抑郁已经畅快了不少,她把脸上的泪水抹掉,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打算跪的更加舒服一点的时候,身后的门被打开了。
她回头一看,发现傅司庭正站在那,紧抿着唇看着她。
“小庭,你怎么来了?”她哭了一场,嗓子变得有些嘶哑,喊出来的声音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我劝不动爸,他很执着。为了表示对他暴 政的反抗,我也来这里跪一个晚上。”傅司庭慢慢地走了进来,在她旁边的圆形靠垫上也跪了下来。
安朵拉哭笑不得:“你好好地,在这胡闹什么?快回去吧,不要在这跪了。”
傅司庭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姐,你哭了?”他有些心疼,姐肯定是受到了很大的委屈吧,所以才在这痛哭了一场,自己却没能把局面扭转回来,还是没能劝动傅航把姐姐叫回去。
安朵拉有些尴尬地别开眼睛,她虽然确实是哭了一场,但不愿意让傅司庭看到,毕竟自己作为一个他的姐姐,让他知道自己因为来跪祠堂而哭鼻子,实在是有些丢人。
傅司庭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咧嘴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用袋子包的好好的面包:“姐,你看,我给你带了吃的。”然后将面包塞到她手上,又掏出了一瓶防蚊液,“还有这个,晚上这里的文字很多的,不做一些防护的话,明天手上脚上都会起很多个包。”
安朵拉扑哧一笑:“你倒是准备地很充足,小时候是不是没少罚跪?”
傅司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还好,是罚跪过,但是不太多,我还是很乖的。”他正色道。
安朵拉笑着望着他:“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吧,我挺想知道,是怎么样的一个生长环境,把我弟弟培育的这么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