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在晏褚带着晏傲天离开停留空间后,007终于壮着胆子现行了。
“我按你说的做了,结果十七号宿主铁石心肠,压根就没有要原谅我的意思。”
拨通001的电话,007委屈地告状。
作为统届排名第七,常年荣获最受宿主喜欢的系统称号的统,不说人见人爱,但至少多数宿主对它还是满意的,并且对它的工作水平表示了高度的赞扬。
眼瞅着它就要第十次连任最受宿主喜欢的系统的称号了,它最重视的十七号宿主却因为之前几个世界讨厌上了它,很有可能在之后的评优表上给它打负分,007觉得天都要塌了。
“其实,你不用那么担心的。”
同样是机械音,001的声音显得更有磁性也更醇厚。
“毕竟每年报名参选最受宿主欢迎的系统的统,一直以来也只有你一个。”
001毫不犹豫地戳破了这一个事实,排名前列的系统通常都兼收了很多宿主,空不出时间来参加这个可有可无的活动,而排名靠后的系统,可能连这个比赛都没有听说过,更加不会和007抢了。
“胡说,这一次报名的有两个,110就报了,你说,是不是你告诉它的。”
007气炸了,要是输给110,它就选择自统毁灭。
“额……”
001记起来,它好像真的和110说过这个,作为110的教导系统,它曾经和它炫耀过,自己有一个蝉联好几届最受宿主欢迎的系统的伴侣统,难道就是那时候对方记住了这个比赛,还将它当做了含金量很高的比拼?
001有些心虚,咳嗽了一声,声调变得柔和了一些:“你知道的,我只有你一个心爱的统,在我心里,你得不得奖,都是最好的统。”
“死相~~”
007心里甜蜜地有些荡漾,心里的气顿时就消了一半。
不过,这一次的比拼它绝对不会轻言放弃的,坚决不能输给110那个别有用心的小婊砸。
一份认罪书不够,它写十份,它就不信,十七号宿主真的能够拒绝它这样贤惠温柔大度聪慧的统。
不知道系统间的爱恨纠缠,来到了新的任务世界的晏褚吸收完原身的记忆,开始了新的任务。
*****
二十一世纪的农村,远比城里人想想的要富裕许多,尤其是沿海的农村,随处可见漂亮气派的小别墅,休整过的水泥或是柏油马路替代了原本乡间的羊肠小道,道路两旁,随处可见售价在二三十万左右的小轿车,甚至连上百万的豪车,也不是没有。
不过因为发展的缘故,很多年轻人都搬去了相对更加便利,有更多机遇的大城市,住在乡下的,基本上都是年长的老人,他们拿着儿女的孝敬,拿着村里给统一购买的养老保险,日子过得极其滋润,每天闲来无事搓搓麻将,聊聊儿女,几乎不用为生计发愁。
当然,村子里不可能全都是富人,总得有那么几个日子过得艰难的,这些人,往往就会成为村里人的谈资和同情的对象。
“晏叔,你和晏婶又卖菜去呢?”
奉海村,没有江浙省一些出名的个体户村那么富庶繁华,可家家户户的日子也还算宽裕,尤其之前村里卖了一批田地和盐滩,家家户户按人头赔了不少钱,年纪大些的,村里还给统一买了保险,每个老人每个月都能拿近两千,在消费水平不高的乡下地方,一对老夫妻一个月绝对花不了四千块,在加上儿女的孝敬,但凡想开点的老人,都不再干活,专心待家里养老了。
此时村里最气派的那栋四层别墅的院子外面,一群老人搬着椅子坐着闲聊,看到晏老头开着电动三轮车,载着老婆子和一筐筐新鲜采摘的时令蔬菜,面带惋惜地说道。
“嗯,家里的茭白收了,现在镇上茭白卖六块钱一斤呢,趁沟里的茭白还水灵,赶紧都卖了。”
晏老头呵呵笑着说道,似乎没看出来村民眼中那些同情怜悯的情绪。
“那成,小晏你慢走。”
别墅的主人,一个八十左右的老头,牙齿都掉光了,手里拿着一副假牙和一个刷子,一边仔细清理着假牙,一边用漏风的嘴,对着晏老头说道。
“诶。”
电动三轮渐渐开远了,那些聚在一块没事干的老太太们,闲不住,又开始议论起了单家的是非。
其实认真说起来,曾经晏家也是奉海村说得起的人家,当初他那儿子考上了海市交大,谁不羡慕这老两口的福气,认为两个老人将来肯定能享儿子福,结果呢,儿子的福气没享着,还因为这个儿子,在能够拿老保的年纪,还得拼命挣钱干活。
刚刚经过的那对老夫妻,正是晏褚这一次附身的身体的父母。
晏援疆和顾爱红今年分别六十五和六十二了,晏援疆曾经是军人,在越南战争中炸断了左脚的脚板,拿着补偿金伤退回了老家,在家人的主持下,和顾爱红结了婚。
不知道夫妻俩谁的缘故,结婚多年,迟迟就是怀不上孩子,那时候可不兴去医院,有什么毛病,找赤脚大夫吃点偏方就成了,夫妻俩苦渣滓一缸一缸的喝,能试的偏方都试了,可是次次都以失望告终。
在晏援疆四十岁那年,夫妻俩都快放弃,准备从亲戚那边过继一个孩子的时候,顾爱红怀上了,并且在十个月以后,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那时候,晏援疆四十一岁,顾爱红三十八岁,对于这个得来不易,还是在绝望后出现的孩子,夫妻俩爱若至宝,真的是做到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从小就尽可能给予他最好的一切。
而原身也是命好,有一对五十年代生的父母,却享受了八十年代出生的孩子才能享受到的独身子女的福气,要知道,晏援疆这个年纪,按照当时的风气,起码得生四五个孩子,才是寻常。
在这个孩子出生后,所有人都感叹老夫妻时来运转,因为这个孩子着实长得好,又聪慧,是村里第一个跳级念书的孩子,同时也是村里第一个考上市一中的天才。
当初对方十七岁,以全市高考榜眼的身份考上了海市交大,县里的电视台还专门派人给他做了一个专访,作为表态,市里和县里以及村委都给晏家颁发了奖状和奖金,那时候,晏家是多么的风光啊。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甭管外面的世界多浮华,在当时的村人看来,晏家虽然家境一般,可出了这么一个出息的儿子,早晚有一天,会改头换面,成为村里数一数二的人家。
在所有人的期盼中,十七岁的原身去了大学,四年后学成归来,没有像大家想的那样,进入政府机关捧上铁饭碗,也没有进入百强企业,成为积极进取的高管储备役,而是回到了家里,开始了漫长的啃老生活。
一啃,又是四年。
这四年里,村里人很少能见到那个青年从家里出来,少有的几次碰面,看到的也只有一个低垂着头,似乎有些消瘦惨白的青年的形象。
可怜他那对老父母,为了养活这个儿子,一大把年纪了,不仅种着自家的地,还从村里其他人手中租赁了田地,就为了在撒手之前,替这个显然是废了的儿子攒够足够他余生使用的花销。
“我看这晏褚啊,就是被两个老的给养废的,我要是老晏,我就直接把这个儿子给赶出去,我就不信了,真到饿死的时候,他还能不去挣钱。”
一个老太太磕着瓜子,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就是。”有一个老太太附和:“别的不说吧,他好歹还是个大学生呢,听说当初学的还是什么it,听我儿子说,那行业可挣钱了,就算他几年没工作,可不至于当初从学校学的东西也都还给了老师吧,再说了,去工地搬砖每天还能挣两百呢,好好的一个大小伙子,还能饿死不成?就是老晏头和他媳妇太溺爱这孩子,把人给养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