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弋,你怎么抽这么呛喉的烟呢?不难受吗?”
林泷没再尝试过抽烟,但随身的包里,家里的客厅,睡觉的床头,都会放上一包,男学生没骗她,这个烟到处都有卖,她走进小区的便利店一眼就看到。
点上一根,烟雾缭绕间,姜弋就出现了,更加不愿吃药。
“姜弋,我今天去了,你带我去过的那家冷饮店,他们家的草莓圣代还是很好吃啊,但是涨价了,涨了三块钱,太过分了,中国的物价涨得这么快的吗,姜弋,你在美国那边也是这样吗?”
像这样,絮絮叨叨的,白日一言不发的人,可以念叨上一整晚,天亮时,地板上也扔了一地的烟头。
对一个人的想念,后知后觉,排山倒海。
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是一个下着雨的清晨,夜半迷迷糊糊睡着的她,被窗外滴答滴答的雨声吵醒。
她喜欢枕着手睡,但不同于以往,今天的手掌好像被自己枕麻了,又麻又疼,她活动着手关节缓缓睁眼,对着手掌心里密密麻麻明显是烟头烫出来的红印愣了近十分钟,目光落在地板的烟头上。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就很正常,渐渐的,大腿上,脚掌心也留下这样的印记,全部都是在她迷迷糊糊时发生的,但家里的门窗紧闭锁得死紧,确实没有人进来害她,是她自己,意识失去掌控时的自己,亲手做的。
身体的疼痛奇迹般缓解了内心的痛楚,她深知这样不太好,却被这种自残的行为深深吸引,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的生身父母早在她出身之时抛弃了她,她的养父也在她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时,连遗言都没跟她说一句,挑了个她不在家的日子,喝完家里的农药,一口都没剩下给她,许姜弋也走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需要她,没有人能长久地陪在她身边。
她感受不到疼痛,身体的痛,哪里及得上心痛的半分。
真正让她觉得恐慌,是因为身体已经没有隐蔽的部位可以供她消遣,她是靠这副身子吃饭的,她欠的帐还没还完,她还没把她的家买回来,还没凑到去看许姜弋的机票钱呢,怎么可以丢了工作。
这回没人提,她自己主动去了医院,医生让她填了个表,她脑袋昏昏沉沉的,跟着上面的问题回答了。
医生告诉她,小姑娘,你家人有没有跟你一起来的啊。
她摇头,她爸都死了,她哪里来的家人。
医生又问,那朋友呢。
她又摇头,工作上认识的勉强算是同事,朋友?黄一宁和黄一安?她不想再去麻烦他们一家人,她欠他们的已经够多了。
她目光落在医生慈眉善目的脸上,这个医生看着挺和蔼,怎么老问她这些诛心的问题啊,太过分了,她晚上要告诉姜弋,医院的医生欺负她。
医生终于不再问她一堆没用的问题,嘴唇一开一合间告诉她,你这个情况是中度单向情感障碍,就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