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兄这诗作得绝妙!殿试上必定有他的身影啊!”李寺神情激动的看着晏云,丝毫没有被威胁到的感觉。
这孩子真是太正直天真了。
晏云只是保持微笑一言不发。
而要是有细心观察老院长的人此刻会发现,老院长也只是面带微笑不做点评,但是放以前,若是老院长觉得好的,必定不吝于夸赞。
老院长当然不满意。新帝登基后,大改科举,以实用民生为主要考核内容。如今文绉绉的吟诗作对已不适用科考,不应来雪庐学苑,倒是城南的竹林苑比较适合。
晏云显然早已明白摸清了这个真相。
他有点失望,就这?就这样的对手哪里值得他专门跑城郊来一趟。
“瑾瑜兄上去来一首?”桌上一个人突然将矛头指向了他,“早已听闻瑾瑜兄盛名,不知在下有没有机会见识一下。”
好一个“盛名”。
这人身形瘦小声音却很大,周围的人都扭过头来看看究竟是谁敢在这种场合下说“盛名”。
晏云冷笑,这高帽给他戴的。
“不敢当。在下连诗作都没发表过何来‘盛名’一说?倒是孙兄,那几首《田间赏月》《桥上赏雨》才真真让人惊叹至极。”
这两首诗名一出,其他人的脸色都变得微妙起来。
这两首诗前些年在《京都诗刊》上登刊过,作者名字还写得极为醒目。然而这两首能登上京都最大的诗刊不是因为写得有多好,而是钱给得够多。
本来诗写得烂自己写着玩玩罢了,这下倒好,京城大部分学子都看到这两首写得一言难尽的诗了,不少学子还写了文章斥责诗刊如此行为是污了文学。当时也是让京城诗坛惊动一时。
孙涛也是觉得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应该不会有人再记得他了,这才出现在才子学会上。
然而经晏云这么一说,大家都想起来了,纷纷和身边的人交头接耳起来。
孙涛仿佛被众人的眼神刺成筛子,又羞又气,涨红了脸浑身颤抖。
“呵。”晏云轻笑一声,“孙兄既然这么盛情邀请,在下不吟一首也说不过去了。只是在下才学疏浅,不擅作诗,不敢在各位面前卖弄文章。”
他停顿了一下。众人听到这句话对孙涛的指指点点更起劲了。
“那就给各位分享一首诗,也代表在下的心意。”
他毕竟接受的是白话文教学,临场作诗他怎么也比不上这些人的。
他没站到中央,坐在位置上:“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今我何功德,曾不事农桑。吏禄三百石,岁晏有余粮。念此私自愧,尽日不能忘。”
“如此,在下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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