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在少年唇边落下亲吻,一面想着他身上带着自己的印记,指尖又撩开了他的衣襟,触碰到底下温热的肌肤。
“即使你这样,也要留在我身边。”
萧律看到自己昨天在他颈侧留下的伤口已经结痂,只觉得在少年身上留下吻痕不够,留下那颗朱砂痣也不够,他想要在上面留下更永恒的印记。
他的指尖凝聚起了血煞之气,缓缓地按向少年的心口。
金色的眼眸里映出血煞的颜色,在血煞之气即将钻入这具身体时,他骤然清醒过来,眸光一沉撤去了这煞气。
它们又在试图影响他。
看着怀中人身上的锁链,萧律眼中流露出了厌恶之色,只用力一扯将它们撤去,看着这些血煞之气消散在空气中,然后将人压回了床上。
几日之间,萧律没有再用锁链锁住他,也没有离开过荒山。
山上的果子越来越少,本来就没有动物授粉,也缺少肥料,萧律带回来的果子越来越小,楚云非吃不出味道,也没有提出过异议。
是夜,屋内响了许久的暧昧声息终于又再次平息下去,萧律抽身,目光掠过少年有些干裂的唇,于是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
喂完水之后,他解开了少年眼上的黑布,发现他已经陷入了沉睡,像是十分疲惫的样子,便没有再继续折腾他。
萧律穿好衣服,看到桌上放着的果子,他已经三百年没有吃过食物。
在床边站了片刻,他慢慢地走到桌旁,拿了一颗放到唇边,一口咬下去,目光就凝住了。
这些果子看起来成熟香甜,可吃起来却无比苦涩,华衡每日就吃着这样的果子,还能在自己面前面不改色地咽下去。
萧律看着手中自己咬了一口的果子,再转身看向睡在床上的人,眼底的光芒慢慢地沉了下去。
等到天亮的时候,天光一照进来,楚云非便睁开了眼睛。
床上只有他一个人,萧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了身,正坐在桌前,手边放着一壶酒:“醒了?”
楚云非坐起身来,看到他在喝酒,却闻不到酒香。
继味觉之后,他的嗅觉也失去了,他在床边坐了片刻,才没有异样地去洗漱。
萧律倒酒的动作一顿,等到他来到桌旁,才把另一只酒杯往他的方向推了推。楚云非垂目一看,里面已经倒上了酒,大概是萧律上次出去的时候买回来的。
他拿起酒杯,凑到唇边一饮而尽,听萧律问道:“这酒如何?”
“还好。”大佬放下酒杯,说道,“只是不及我酿的远矣。”
萧律看着他,慢慢地把酒杯放在了桌上:“你连自己每天吃下去的是什么都感觉不出来了吗?”
少年手指一颤,下一刻就又被从桌前压回了床上。
萧律的手掌停在他的脖子上,金色的真龙之瞳灼灼地盯着他,低沉地道:“你的身体怎么了,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弱?你连杯中装的是水还是酒都尝不出来,不管我怎么碰你,你的身体也没有反应——”
他说着,手从少年颈侧移开,放在了他的胸口。
如果不是这个胸膛里还有心跳的声音,萧律几乎要以为躺在自己面前的已经是个死去的人了,这跟原来的华衡一点都不一样。
他没有死在战场上,他跟别人在一起了,他一刻都没有再想起自己。
可是,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这三百年中,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萧律慢慢地移开了手,楚云非看着他,听他说道:“我们离开,这里没有吃的东西了。”
楚云非开口道:“我不需要吃东西。”
萧律迎着他的目光,有种被刺痛的感觉,自己不是人,不需要进食,可华衡是。
即使他已经修行有成,他也应该要吃东西。
如果他再不需要进食,品尝不出任何味道,被触碰也没有任何感觉,那他现在是什么?
萧律不愿去想这个答案,也没有管他这句话,只从床边站起来:“你没有拒绝的权利,起来。”
不管他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他都要眼前的人活下来,三百年的时光已经太久,此后那样漫长无止境的生命,他一定要陪着自己走下去。
他看着少年从床上坐起身,想道不管是恨他也好,怎样都好,他都别想再离开。
萧律伸出一只手,看着他把手放到了自己的掌心里,然后一把把他从床上拉了起来。
他想,蓬莱能够治得好华霄,肯定也能治得好他。
他要带他去蓬莱,让他们治好他以后,再带他去一个没有人能打扰他们的地方。
什么天下,什么苍生,都与他无关了。
萧律揽过了他的腰,说道:“走。”
然而刚走到门口,他就感到外面出现了一股陌生的阴冷气息。
萧律动作一顿,金色的真龙之瞳看向了门外,揽着身旁的人一挥手,一阵劲风刮过,将紧闭的门卷了开来,砰的一声撞在墙上。
站在外面的人身穿黑色蟒袍,有着一张他熟悉的俊美面孔,做的却不是他熟悉的打扮。
是狄琰。
第129章
荒山,矮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