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睡衣，肯定是别人帮忙换上的。
至于是宋轩还是鹿熙……
虽然理智告诉他宋轩帮忙换的可能性要大一些，但再一转头看到近在咫尺的鹿熙，温青默又觉得……他们两个都这样了，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这个问题他是不可能去问鹿熙的，只想等着见了宋轩再去问，没想到鹿熙居然主动提起了。
“不是我换的，是宋轩换的，您不要误会了。”
在诡异地停顿了一下之后，鹿熙立刻把话说完，眨了眨眼睛。
温青默：“……”
他慢慢松缓衣衫下紧绷的肌肉，鹿熙几句话就带着他的心情如同坐了过山车一般大起大落，温青默忍不住看了眼鹿熙，想确认一下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鹿熙一脸无辜。
温青默一看她，就不由得回想起昨晚自己尚且清醒时发生的一幕幕，身上好似仍旧残留着被抱起时的触感，他立刻低下头，支吾着“哦”了一声，转身往楼下走。
这次还没迈出几步，就听鹿熙又在身后问：“您没事了吗？”
“没事了。”
鹿熙点点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跑了几步跟到温青默身后：“那个，就是合同上虽然写着让我们除了标记之外保持距离，但昨晚是您说想让我陪着您的，所以我就留下来了……”
鹿熙觉得还是需要解释一下。
以免让温青默误以为她是一个趁人之危的人。
听到鹿熙说“您说想让我陪着您”，完全没有记忆的温青默心头登时涌上一阵羞耻感，他只能努力让自己面无表情：“……没事。”
他居然还会说出这种话。
温青默
“那就好。”鹿熙松了一口气，跟着温青默一起往楼下走。
可能是消耗太大的缘故，她现在已经感觉饿了。
对于温青默做了什么早饭，她还是很期待的。
见鹿熙不再说话，温青默也跟着暗中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他又觉得，自己在鹿熙面前实在是太被动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让鹿熙签合同，整个节奏几乎是由他来把控，但随着几次标记，温青默总觉得形势好像颠倒了。
温青默很想努力维持一下自己的形象，但他现在连抬头看鹿熙的勇气都没有，羞耻，难堪等一系列情绪在心中交织。
昨天晚上是他从未有过的无助与窘迫，而他这宛如深陷泥泞的不堪模样又被鹿熙尽收眼底。
实在是……
强撑出冷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哪里还管得上什么主动被动。
温青默做了个深呼吸，不愿再让这些事情影响自己的思考，他看着鹿熙坐到餐桌旁，自己则收拾好东西走到玄关。
“我会赔你几件衣服。”
“啊？”鹿熙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折腾了几个小时之后变得像梅菜干一样，但也不是不能穿，“不用吧。”
“我到时候会让陈昭给你送过去。”
温青默不容拒绝地说。
“那……谢谢了。”
温青默都一副拍板决定的模样，鹿熙也不好再说什么，便老老实实地道谢。
温青默离开之后，鹿熙的注意力转移到早饭上。
一杯泡着燕麦的牛奶，一个上面洒满芝士的烤面包，和一碗车厘子。
是挺简单的。
卖相也不错。
就是可能喂不饱她。
饭是别人做的，鹿熙自然不会挑剔，她端起牛奶来喝了一口，打开手机，想看看附近还有没有其他的早餐店，让她一会儿去加个餐。
……
……
入夜，万家灯火，街边的路灯一盏一盏亮起，为已变得寒冷的则平添几分温暖的色彩。
“哎呀，”宋轩脱掉外套，舒舒服服地落座，“和你一起吃个饭是真难啊，我说的没错吧，大忙人？这顿必须你请我啊。”
“当然。”温青默拿起茶壶，示意宋轩把杯子推过来。
“现在感觉怎么样，没事儿了吧？”宋轩问。
“感觉没什么问题了，再打个抑制针估计就可以撑到这次结束。”
温青默帮宋轩倒满，又给自己倒上。
宋轩点点头：“行了，你也不用太担心，总之这次的情况属实是凑巧了你倒霉，信息素状况还没平稳，又碰上周麟那么个没素质的人……不过人不会一直倒霉的。”
他安慰温青默。
温青默抬眼看他一下，对这种宋式安慰很无语的样子。
宋轩耸耸肩。
“那天……”知道好友就是这么个调性，温青默也并不在意，他放下茶壶，踌躇着开口，“我有些事记不太清了……”
“哎，说到这个，你们家小熙妹妹也是够意思，”宋轩敲了敲桌子，“我去一楼找她，结果她不在，然后我就找旁边的人问，她们说她和沈家的大少爷出去了，我就又跑到酒店后面，当时她正和沈家的大少爷谈情说爱呢……”
温青默喝茶的动作一僵，差点被茶水呛住，他语气里带上了些不可置信：“谈情说爱？”
宋轩挠了挠头：“也不是这么夸张吧，反正当时气氛挺暧昧的，他们就两个人在后面那花园里，我说你出事了，她就立马跟我走了，后来给你标记完了，还是她抱你出去——”
温青默立刻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这我知道，不用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