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少年人真把陛下当初小倌,王穆青直呼好笑:“可微臣在隔壁不小心可听了几句,陛下扮小倌哄人家玩儿,还约着回见呢,看来微臣这娇莺楼建得不亏,可算迎来了了不得了的贵人了。”
萧御回嗤笑一声,不想解释他和容虞舟的关系,转眼间手就摩挲上了腰间的青玉。
方才容虞舟的注意都在他自己的屁股上,倒是没瞧见其实这玉他就挂在自己的腰侧。
容虞舟今日不是来寻欢作乐的。
而是拜托他找玉……
可能因为容虞舟三岁起在宫里待了几年,容虞舟在他心里是个特殊的存在,怀宁皇室凋零,现下除了他就剩下姒柔一人,可这唯一的妹妹是继后之女,萧御回同她并没有那般亲近,姒柔也不敢同他这般亲近。
但当初的容虞舟不同。
三岁的奶包子名副其实,娇生惯养,爱黏着人,也难哄,宫里独独他能哄住。
虽然他现在长大了还是黏糊糊的,萧御回还不至于因此厌了他,顶多看见他没骨头的样子后手痒了许多。
鹿角刺着掌心,萧御回考虑着让书院的师长给容虞舟再添些课业。
容虞舟,太闲了。
“王穆青。”
“嗯?陛下有何吩咐?”
“祁龙书院的课业怎么安排的?”
“这……微臣都已经从书院出来快十年了,记不大清了;不过微臣有个弟弟就在祁龙书院读书,看样子课业不多的,他每日都有功夫在外头闲逛。”
他刚刚还在楼下捉住了看玉芙抚琴奏演的王穆青。
萧御回静了静,眉毛上扬:“童蒙养正,少年立志,祁龙书院课业方面不可疏忽,即日起延长延长课业,增设科目。”
王穆青心情复杂:“不过陛下怎么突然问起祁龙书院了?是因为方才的容虞舟么?陛下不是要处置容冠书么,怎的和他那儿子走得这样近?”
并未回应王穆青为何他会和容虞舟走得近,萧御回只皱眉质问:“容冠书那处你现在已经查明朗了?”
王穆青哑巴了:“……尚未。”
“这么闲?”
“微臣这就去查!”
现在京郊大营那几万兵马已经让他头疼了,再多上些他可受不住……
言罢王穆青也忙不迭地离开。
萧御回安静地收回视线,外头喧嚣传巷陌,随即转为沉寂,但很快就起了新的热闹。
这么多年过去,少年还是当初的模样,不论是容虞舟测验时在卷面上对他的夸耀,亦或是方才容虞舟同他交谈的随性,小东西还是那个小东西,性子都那般开朗外向。
当然,嘴里也通篇都是不过心的话语。
未婚妻……
萧御回看着掌心,方才就是这只手碰到了容虞舟那处的绵软。
相较幼时,容虞舟瞧着要清简消瘦许多,圆润的下颌变得尖俏,身条也抽长拔高。
他本以为小东西的臀骨也会突兀出来。
但不想,不瘦的。
而这头的容虞舟从娇莺楼回来,心情就奇佳。
但一回府,难免想起被陛下禁足的日子,心情又宕了下来,后面更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因为三月初五,书院就要放成绩。
这日小雨淅淅沥沥,祁龙书院地处灏京富饶之地,其中一间雅风阁一片寂静,莘莘学子一心向学,独独某一纨绔以手支颌,都快打瞌睡了。
突然一声熟悉的斥责袭来——
“容虞舟!”
何皓松带了容虞舟五年,还是会被容虞舟的懒散气到:“好啊!这考题都是书上的原句,你连个一句话都不对,你去看看人家韩子越的卷子,人家和你一样五年前过来的,怎的人家就考得不错?”
容虞舟就知道何师长要骂他。
他上课没有几回是不被骂的,而且骂就骂,还总爱那他和同窗的韩子越做比较。
韩子越是什么人!
那可是每回测验都能拔得头筹的人!
虽然和他一样五年前从京外归来,人家日后就是可跳龙门的锦鲤,迟早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但他不行。
何师长见容虞舟还在视线乱飞,顿时气得火冒三丈,走到后头,手中的戒尺在容虞舟的桌前拍得劈里啪啦响。
“你是不是不满意老夫授的课!”
容虞舟蓦然回神,道:“师长言重了,我是真不是块读书的料儿。”
“那你适合什么?身在学堂不读书,难不成你要去乡下庄子里种田养猪?”
“说不准还真是……”王穆瑜小声附和。
这不是纨绔哥俩头一回这般放肆了,每回看这二人将夫子气得脸上脖子粗,班上的同窗都会哄堂大笑。
王穆瑜最放肆,他撞了撞一旁容虞舟的肩膀,表情还颇为认真:“那你可要好好种,日后咱们说不准还能吃上你种的谷子和你辛辛苦苦养肥的猪。”
“就是,就是,容虞舟你读书不上道,这些事肯定可以上手。”
又是一阵笑。
独独方才被夸赞的韩子越听后眉头皱得紧:“口无遮拦。”
何师长肃言:“安静!再笑者回去将册子抄十遍!”
笑声止住了。
何皓松忍着怒,若班上只有一个容虞舟也就算了,可偏偏容虞舟这人影响不小,还带着班里许多学生歪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