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不能够了。
那孩子不是有亲姥姥家吗?和宋家有啥关系。
可是那孩子亲姥姥家,没有宋家姥姥有本事。
做人不要那么现实嘛,不能亲姥姥没本事就去找有本事的姥姥。
你看孩子才是最单纯的,和姥姥家有感情,那就继续好好联系。
马老太脸上始终带笑,却一派不容置疑,且再次让翠兰当着两家长辈面前下保证,再不准拦着继子和亲姥姥家亲近。
翠兰婆婆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她很想再仔细掰扯掰扯不行,她还要赶明就将孩子领来给葛二妞和马老太磕头。
可马老太不给她机会纠缠这个话题,,四品太恭人不是和你商量,是在通知你。唠嗑也分个由谁主导不是?
此时,马老太已经张罗着,“景嬷嬷啊,对,你们没见过这位嬷嬷吧,皇宫来的,呵呵。老景啊,你辛苦,让红果儿她们支桌子上鸡汤。亲家母一家来了,说半响话,估摸也饿了。”
景嬷嬷规规矩矩行礼:“是,老夫人,奴婢这就去张罗。”
皇宫来的?周家女人们一不小心就被吓一跳,有几位情不自禁站起身。
一个闪神间,刚才很纠结的话题更是彻底接不上了。
“唔,入味儿了,不错,都尝尝。”、
马老太示意周家女人们,快喝啊,给你们来碗心灵鸡汤,咱们再接着唠,呵呵。
然后景嬷嬷在伺候马老太喝鸡汤时就听到,马老太像闲聊天似的,和周姓亲家母们说了两个事儿。
“我多少回说我那侄女,你是后过门的,你这婆家已经待你很好了。
当然了,我这侄女也是那特别憨厚的。
所以说,咱活这把岁数就更要明白,人要知足常乐,别作,作起来就是乱家之祸。
你们是不知晓,我三儿不是做过知县,现是知府嘛,手底下那案子,有的那……”
马老太给举例的第一个案子,是外嫁女嫁到黄龙,那家偷偷的磋磨那外嫁女,让学规矩,让跪这个跪那个,这外嫁女死了,你猜怎么样?
王婆子她们接过话,盯着翠兰婆母绘声绘色道:“那家被灭门了。这不是仗打完了嘛,人家哥哥从战场回来了,带着朝廷给发的安家银钱来看妹妹,成了尸体一个,尸体还干吧瘦。一看就是瘦磋磨了,人家那哥哥上过战场杀人像剁小鸡似的,就先把那爱逛窑子的妹夫趁黑杀了,然后又去他妹子的婆母一家全杀了,孩子全杀了。”
站在一边的景嬷嬷:“……”
翠兰婆母一口鸡汤喝的她差些噎住,想起翠兰那独眼二哥就上过战场:“那他自己被抓不也是死?”
郭老太太笑嘻嘻接话说:“死就死呗,战场上捡命回来的,恨不得死八百回了,啥事看不开?杀一家,死一个,值。”
翠兰夫君的大伯母惊的目瞪口呆,问郭老太太:“大姐,你咋能有这种想法?”
郭老太太也很稀奇的看向她:“我这想法不才是最正常的?我们老宋家都这么想啊,外嫁的闺女不能不明不白,不能受窝囊气。”
阿爷大儿媳笑呵呵道:“别听她胡说八道,我们老宋家人最仁义,她一天可能给自个脸上抹黑了,”又用极其小声像与郭婆子讨论似的:“不过,咱家真被逼到那份上,好好运作一番,可能那一个杀了他全家也不用死。”
“那是,那真不是吹,外面稀奇古怪死的人多了,咱家那些小子这点儿事办不明白可完了。”
乱入的景嬷嬷,不知道自己脸上该挂什么表情合适,“……”
而马老太那面还没说完呢,拍下翠兰婆母的胳膊,热情道:“这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案子,你知道最稀奇的是啥嘛?”
第二个例子,夫君纳小妾,婆母给小妾仗腰,婆母给一房又一房向家里抬姨娘,哎呦,乱的呦,为了多子多孙嘛。
你站婆婆角度想多子多孙,却忘了都是女人,嫉妒啃噬心眼子,一寻思夫君今儿整这个,明儿办那个,那滋味,王八好当气难咽啊,那家正经儿媳妇神不知鬼不觉整死了好几个庶子。
按理这个案子还是查不出来,因为早就过去好些年了,是黄龙陈年案子,但她儿子上任,要翻这些旧案,查到那妇人给那些庶子吃了相克的东西。
“都吃了啥呀?”
马老太笑了:
“那不能说,这关系那案子呢。就是啥意思呢,互勉吧。
现在见识多一些也算是明白,东抬姨娘,西纳小妾的,瞎嘚瑟什么。
老人通常都有多子多孙的想法,这无可厚非。
我们家这些年纪大的也有过这想法,但我们家人更懂一个道理。
别以为能看透拿捏住谁的人心,主母不作妖,小妾姨娘还可能有祸乱之心呢。
别为那虚无缥缈的,把眼前已有的孙子孙女作没,把眼前的好家过散。”
马老太话落,咱自家的几个老太太就连连说,是是是。
而且表情认真,不再像之前话里带着大棒,只为敲打周家人。
因为这个话题,她们正经讨论过呢。
参照人物就是胖丫。
胖丫啊,要是姨娘生了弟弟,胖丫说:“我会把他弄死。”
那生下来的有血亲,是你亲弟弟妹妹。
胖丫说,血亲?我都不给他和我处出感情的机会,我会让他是团血,你们要相信我有那个实力。
当时马老太就保证,“奶不会那样的。好好的家,咱们有今天不易。”逃荒那阵,只盼三儿活着,不能现在好了,就又贪心。
胖丫认真道:“奶,你真的最好别不甘心,要不然你会失去我这个孙女。你也别觉得我说这话伤你心,真那样,我连我爹都不会要。”
这个话题,宋胖丫太熟悉了,在现代她八岁时,就曾在钱佩英不知道的情况下对宋福生说过:
“爸爸,我同学她爸在外面有了弟弟。你别那样,你要是像她爸爸似的,我就让妈妈和你离婚,我跟我妈过,你离开这个家。”
而当时的胖丫反应那么激烈,在老太太们眼中,胖丫是性情多软乎个丫啊,那都一提这话题属酸脸猴子的,翻脸不认人。
所以从那之后,宋家老太太们有一个算一个,早就想开了,都不会干出向儿子房里塞人或准许塞人的事。
宋家也不去和别家比,因为咱家逃过荒,知晓能活着比那些贪心的事都幸运。
更是从宋茯苓身上感受到,这一个就顶百个,全家借力。
而生一百多个庶子庶女,没一个出息的,再多子多孙吧也白扯。倒是有一个不提气的,全家跟着糟心。
如今,马老太就将这话说了出来。
她承认,有恐吓周家的意思,尤其是翠兰有了身子,翠兰那夫君要闲大半年,她在告诉周家婆娘,你儿子,老实些,宋家想踏下心收拾小小的周家有许多方式。
都能扯出让人神不知鬼不觉死掉的话题了,可想而知,周家这几位听着是什么想法。
脸上不是好颜色了。
这门串的,糟心和恐慌极了。
宋阿爷和宋大伯那面,也没轻了对翠兰夫君直接说话夹枪带棒。
在翠兰的事上,马老太尽力了,全家尽力了。
与此同时,宋茯苓站在自己家房门口,再次傻眼。
这时候真看出是个性情软和的,欲哭无泪道:“大丫姐,你咋也往我身上吐呢?你也怀了呀。”
大丫和宝珠是一样的反应,“妹子,姐不是故意的,我要朝外跑,你正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