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喊累呀累啊,男女老少们能不会心一笑吗?
猜就能猜到,那指定是又在屋里扣的细致呢。
宋茯苓用胳膊蹭蹭脑门的汗,盘腿坐在地板上发会儿呆,累的有些糊涂了,但还是:
“接着干。”
全新的米黄色芦苇炕席展开,宋茯苓拿到外面放在桌子上,用小刷子一点点刷。
姑母宋银凤说她:“那不是新的吗?”
“新的也要刷的。”
姑母笑着摇头离开。
茯苓刷洗完炕席放在外面晾晒后,又进屋腾腾腾上楼。
宋福生听到动静问:“闺女,你翻啥呢?”
“找碳,熨衣裳。”
家里有熨斗,铜熨斗,自己设计找人打造的,但不是独一份。
茯苓认为大户人家绝对有熨斗,就是可能和她家样式不太一样吧。
她家的是铜制品,圆体、平底、宽口缘、长直柄、有隔热把。
烫衣前,将燃烧的木炭放在铜制的熨斗内,利用金属传热与重量来烫平衣服。
她燃完了炭,热的一脑门汗,跪在炕上开始烫衣服、叠衣服,挂衣服,炕柜里、装内衣的抽屉里都摆好后。
茯苓翻背包找出香水,噗噗几下,对准柜子里喷了喷。
接着又从包袱里,找出带暗纹的鹅黄色缎子窗帘,熨烫、挂上。
缎子呀。
宋胖丫的缎子衣裳都没有几件,仅有的那两件是奶奶给买的,身上穿的还是棉布的,却用缎子拿来挂窗帘。
马老太站在门口,这不是听见孙女喊累及时过来当丫鬟嘛。
望着那一大块缎子,老太太嘴颤动了两下,捂住心口,被小孙女的奇葩消费观给震住了。
那料子,一瞧就极贵,被戳出窟窿眼当窗帘,闪瞎了她的眼。
是,挂上是老带劲了,老太太承认。
这屋子让三儿拾掇的,炕上都打了板子,炕板是炕板,炕席是炕席。
炕边是用打蜡的木头做的假抽屉,一点儿泥和土的地方也看不出,再配上这地板家具那棚顶和这缎子窗帘,真的,国公府她去过,好东西她见过,这屋子一点儿不差,一看家境就老富裕了。
可是,她还是想说:“孙女啊,有胭粉往脸上擦,咱穿都没穿上缎子呢,你买回来做身衣裳穿上,别人也能看见,你也美,对不对?你弄那一大块用来挂屋子?”
这一大串话,马老太那真是强忍住。
劝自己:
别吱声,已经挂上了。
或许就是孙女这种败家的花钱方式才入了陆珉瑞的眼,给那小子迷的没法没法,看的眉开眼笑。
小孙女要是属于会过日子的那种孩子,备不住还入不了人家的眼呢。
人家就相中?算了,咱不是有钱人,咱猜不准极贵人家的心理。
再说了,俺们娘家人无所谓,就这一个孩子,惯着咋的了?但是将来嫁人,胖丫好东西会越见越多,她拿好东西祸害,你陆家别哭,有你陆家受的。
“福生他娘!”
“嗳,来啦。”
宋茯苓这才知道,她奶是什么时候来的?
早就来了,站门口在心里好顿嫌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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