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了一颗看起来年代很久远的粗树,从树身上往下扒树皮,扒树身上最厚实的树皮,扒掉了几块后,又拽了一小把干草绳子,又跑到她二伯宋福喜那,捡了块像菜板子那么大的木板子,用腋下一夹,就加速度离开这里。
宋茯苓跑的快,主要是怕她奶发现她,到时候该让她干活背粮食了。
毕竟眼下,大部分的壮劳力在山上伐木,又有一部分在地窝子耕地、一部分在倒动倭瓜,可不就得女人们上,你看桃花姐她们几个姑娘家累的,你看本该在远处负责烧木炭的半大小子都被叫了回来。
她可不想背粮袋子,她背不动。
还别说,马老太还真瞧见小孙女了,才张嘴要喊住宋茯苓,可惜她小孙女速度极快,衣角都被风吹了起来,一股风就跑走。
“唉,这孩子,也不知又上哪玩去了。”马老太嘀咕道。
宋茯苓噔噔蹬跑回来,眼睛一亮:“哇,小弟你好能干好厉害呀。”
只看一根根泥巴条,垒加往上搭,已经搭出七八厘米的高度了,窑身的底座已经搭了出来。
米寿也挺高兴,之前太矮,看不出那是什么,可是通过自个的努力,蹲的腿发软,他也发现原来炉筒子形状的窑,他是能搭建起来的,他好厉害,尤其姐姐夸人也好直白,他很稀罕听。
米寿小脸都激动的红了,两只小手搓泥条也更卖力。
而宋茯苓不止嘴上夸夸,她抓起一把泥,一顿揉,揉了十几下,一个金元宝样式泥巴就出现在手心里:
“喏,奖励你的,等我给你多捏几个,扔咱小窑里烧一烧,烧结实了不会裂开,到时候再想办法,唔,就给它们弄成银色金色的,摆在咱家窗台上。”
米寿笑容一僵,姐姐好幼稚,“可捏它又不能用,它总归是假的,姐姐有捏它的功夫,都能搓出一根泥条了。咱家窗台,姑母说了,得用盆栽葱的。”
“……”
什么时候说的栽葱?她怎么不知道?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宋茯苓觉得捏它怎么会没用?
米寿你才五岁,怎么辣么不可爱,不懂乐趣。
等有空,她真就捏,总有欣赏的,比如,她奶。
哈哈哈,她要给她奶捏一屋子假的金元宝银元宝。
想象那个画面,宋茯苓就抿嘴笑,不过两只手干活的动作却没停,蹲在洞里的火堆前,一是检查米寿将窑身垒的有没有缝隙,二嘛,就是给手上的两块大小差不多的树皮烤烤干。
烤干后,宋茯苓将两块树皮,用尖锐的小石块慢慢划开个豁口,两块树皮十字型合起来,这就是十字拼插成的扇叶了。
然后站起身,去米寿之前捡的烧火树枝子里,扒拉出一根长短合适的木棍。
将木棍竖起用两腿夹住,还是用小石头,在木棍的一端,一点点向下砸,给木棍的一端处砸劈开,然后从兜里掏出刚才在家顺出来的干草绳,将做好的树皮扇叶插在木棍上,用草绳绑好,绑结实了,“米寿,你看?”
米寿一直在埋头干活,干的认认真真的,没想到一抬头,姐姐给做了个“风车”。
没错,在孩子眼中,扇叶上插根长棍,迎风跑,形状就像风车似的。
“这就是姐姐你说的吹风筒?”
宋茯苓摇头,差远了。
一边提醒米寿得加快速度垒窑身,一边用两手抓出好些块大泥巴,甩在她从二伯那顺来的木板子上。
木板子,其实没啥用。
但宋茯苓认为干活这事吧,要么别干,要干就得有模有样。
木板子是她的操作台。
在她的操作台上,宋茯苓用泥巴做出了一个炒锅,更准确些讲,其实更形似于舀水用的葫芦瓢。
只是无论“炒锅”也好,葫芦瓢也罢,握住的把手处都是空芯的,然后又给“炒锅”锅身最中间的地方,抠出个小圆圈。
这样的话,就等窑了,等窑建好后,将这“锅”放在里面烧制,烧干烧结实了取出,放在地上将锅倒扣,在地上将“风车”从倒扣的锅身圆眼里竖进去,然后空芯锅把,对准灶口,她一搓插在“风车”上的木头,扇叶不就能在里面转了嘛。
不对,宋茯苓自个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
她必须得做个底座,给扇叶那头的木棍插在底座里,在底座里来回转。
然后那才叫真的成功了,到时候扇叶在倒扣的“炒锅”里,用手一搓木棍,扇叶就在锅里转起来,用手一搓就转起来,“炒锅”把手,到时候冲着火,风呼呼的吹过去,那火得多旺啊,哈哈哈哈。
宋茯苓心里大笑着琢磨完,就赶紧加快速度做扇叶底座,也是在这时,好多小孩子跑了过来。
“胖丫姐姐,你在干嘛?”刚才被大人们嫌弃,才挨过揍的蒜苗子问道。
宋茯苓说,我们在做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做成了的话,能省了我们很多事。瞪将来你们到了帮大人们烧柴烧水的年纪,会非常感谢我的。现在,我宣布,让米寿教你们,你们要管米寿叫师傅噢,都给我干活。
丫丫蹲在米寿旁边:“师傅,你在干嘛?”
好嘛,几分钟后,十七个小孩子,一起搓泥巴条。
宋茯苓怕小孩子们冷,还很贴心的给小家伙们燃起一个大火堆,让大家都蹲在火堆旁边认真搓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