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云却不觉得苏浪可怕,只觉得对方可爱,摇了摇头,不由得失笑。
苏浪自然不像陆月染,饿了几天就要人背着走,他就算内力全失、身中蛊毒,也依然快步跟随着沈飞云,不甘其后。
等爬到山顶,沈飞云想了想,并没有出声叫人,而是绕了个弯,领着苏浪走到了偏院。
你能翻过去吗?沈飞云指了指几十丈高的石墙。
苏浪瞥了沈飞云一眼,回道:如果内力还在,自然不在话下。
那你懂我的意思吗?沈飞云摊开双手,无奈道。
苏浪不说话,只是上前一步,知情识趣地搂住沈飞云的腰。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沈飞云便抱着苏浪走到了右院,自己常住的房间中。
沈飞云推门而入,指了指床,道:你先安稳地睡上一觉再说,接下来一个半月,我会帮你将一点金的蛊毒解开。
只要你不嫌弃我一身臭味,苏浪也不忸怩,直接开始脱衣服,我正好也十分困乏,正需要一张床。
沈飞云无奈地扶额,说:算了,你同我来,先去洗漱。说着走到衣柜旁,开始翻箱倒柜。
他正抽出一件青衣,就听见苏浪在背后问:你和陆月染他们是一伙的吗?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沈飞云头也不回道。
第15章
沈飞云倒没有十分在意苏浪的问话,优哉游哉地从柜子里取出两件中衣,又挑挑拣拣,分别取出藏青、湖蓝、绛红色的长袍。
在苏浪说出下一句话之前,他转过身,拎着衣服,问:你要哪一件?
苏浪并不理睬,依旧仔细措辞,继续上一个话题:你说母蛊在你身上。
不错。沈飞云见苏浪不应答,直接将中衣与绛红长袍扔去,我身怀一点金的母蛊,这件事并不是玩笑。
苏浪接过衣物,双眉紧皱:你知道此前陆月染和我说了什么?
什么?沈飞云满不在乎。
他说苏浪直视沈飞云,修长的指节牢牢攥住衣物,压出细密的褶皱,要将子母蛊炼化成解药。我想他一定不是随口胡说。
哦?沈飞云长眉一挑,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胡说?
沈飞云问完,见苏浪还要开口,便叹了一口气,朝着外面走了出去,笑道:我们边走边说吧,不要耽搁时间,看你的样子也不是十分精神,我们还是快些洗漱完,早早上床歇息。
苏浪眨了一下眼睛,敛眸跟上。
两人洗净回房时,日光刚刚越过山头。临近月中,醉春楼右院已经不止沈飞云一人,两人抄小道时听到不少人交谈的声音。
走快些,免得你被人看到。沈飞云催促着。
苏浪顶着陆月染的样貌,确实颇让人头疼。
苏浪去的路上、洗澡的时候,都没有再开口说话,这时他倒慢悠悠地开口问:你知道这子母蛊炼化后能解什么蛊吗?
啮心蛊。沈飞云边举手捞过一把矮枝,低头走过繁茂的树干,边回道。
苏浪皱眉回想一遍,摇了摇头。
并没有听说江湖上有人中了啮心蛊,不知陆月染费尽心思炼化子母蛊,是想要用来解谁的蛊毒。
不过也是,噬心蛊歹毒非常,如果有能人中了此蛊,定然是要千方百计地隐瞒下来,以免家产因此被人觊觎。
苏浪既然搜肠刮肚都想不出人选,索性直接问沈飞云:你知道有谁患了噬心蛊毒,需要青州陆家鼎力相助的吗?
好似是知道的。沈飞云先是轻声喟叹,回答之后又干脆闭口不语,任凭苏浪再套话,也并不多说一字。
很快,两人避开人群走到回廊,穿过蕉叶、斑竹丛生的长廊,就又回到了沈飞云的客房中。
沈飞云阖上房门,就着朦胧的亮光,仔细打量苏浪一番,笑问:你就不能解开易容,让我瞧瞧你原来的样貌么?
苏浪沉默一会儿,偏过头去,闷声道:不能。
他这一动,微光恰恰好落在侧脸之上,加上一袭未系紧的绛红长袍,美得像从雪山上流淌着的、刚化开的冰水。
沈飞云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也并没有失落,只是耸了耸肩,第二次催促苏浪上床入睡。
陆月染虽然温柔美丽,苏浪用这张脸也十分可爱,但沈飞云仍然介意这张脸,内心并不喜欢。
不能看到苏浪本来的样貌就算了,可如果能看见,他一定会大为欢喜。
你睡里面。沈飞云轻声道,自己也直往床上挤。
也亏得两人心大,虽然同为男子,但断袖之风却并不罕见,更何况两人身怀情蛊的子母蛊,当真是一点不介怀。
苏浪面朝墙壁,背对着沈飞云,留意对方一举一动。不久,他发现沈飞云呼吸越来越缓,越来越平稳,几乎快要接近睡眠了。
这下苏浪不得不承认,沈飞云当真是心宽。
你和陆月染他们是一伙儿的么?苏浪旧话重提,不想就此放任沈飞云在他身后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