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一个芙蓉鸡片,一个粉蒸肉,有新鲜的时蔬炒两盘。”
厨子一脸为难:“三斤以上的活鲤鱼五十尾,活鸡三十只,猪肉八十斤,火腿两条,时蔬一百斤……”
怀安点点头,给他一笔现银:“不用去账房报账。”
厨子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转身出去了。
身为最好的兄弟,荣贺不得不好心提醒:“你这样,只会让她觉得这里的伙食特别好,下次还想来。”
怀安这才发现自己思路不对,连忙叫回厨子:“不用加菜了,钱还给我。”
厨子没头没脑的掏出两枚小银锭,交还回去。
怀安又重新审一遍菜单,提笔唰唰一顿划拉:“老豆腐炖白菜,疙瘩丝炖个汤,白米饭换成杂面饼子,小米粥换成黄米粥。”
荣贺瞠目结舌:“是不是亲哥?”
“偶尔吃一顿粗粮促进消化,对身体好。”怀安道。
……
饭后半个时辰,考生们便按照发放的考牌来到各自的考场,在门口经过管理员的检查,依次就坐。
随后宣布考试纪律,发放试卷等等。
第一场考一篇四书题,考验经学基础;第二场考逻辑思维能力,考验智商。
两场考试权重相当,按总分排名,设定单科线,两场都及格方能录取。
雀儿山书院学制为四年,第一年以四书五经为主,各学科均要涉猎;一年后通过考试分配方向,也可以自行选择,但分数不够只能服从调剂,否则就要留级;后三年除了应试文章的训练,还要深入学习专业知识,这三年间随时可以参加科举,取中举人才能参加吏部铨选,介时荣贺会出面干预,优先按所学专业分配到各地方出任佐贰官员,成绩优异者分入六部,也可申请留校做□□,继续做研究。
当然,如果能一举考中殿试那就更好了,书院会发放一笔奖励金,并时常邀请他回母校举办讲座……
考试的两天,学院包食宿,也就是说芃姐儿要在此过夜。
想到这一点,怀安焦虑的坐立难安。
怕赶不上宫门落钥,荣贺匆匆劝了他几句,便乘车赶回城里。怀安却不放心,只得命人回家报个平安,睡在了山长室的桌子上,第二天腰酸背疼,让人买了张床放在隔间里。
次日考完,考生便可先行回家,三日后再来看榜。
逻辑思维能力是客观题,成绩最先出来,大部分考生达到了及格线,让怀安和谢韫欣喜若狂的是,所有报考的女孩子都及格了。
可他们还是高兴的太早,文章批阅的慢一些,当杨牧拿着糊名的考卷进来,在考试组先生们的见证下拆开弥封,填写成绩,众人都沉默了。
本次考生人数共有一百六十人,女子只有十二人,除了孙大丫、孙二丫和沈怀芃通过了考试,其余九人都是女校选送的“优等生”,竟无一例外,全部落榜。
谢韫神情呆滞,久久说不出话来。
“杨先生……”怀安欲言又止。
杨牧十分为难的说:“我明白您的意思,这些女子并非不如男子,只是她们没有平等的读书的机会,寻常百姓举全家之力供养一个读书人,此人可以不理家务,不事生产,一心苦读,世间有几个女子可以与之相较?可是如果因此为她们开后门,我又怕难以服众。”
怀安只想拍自己一巴掌,当初真是脑子进水了,制定了这种规则。
最后还是谢韫调整了情绪,对怀安道:“杨先生说得对,大家同堂考试,谁也不会体谅她们的艰难,如果因此对她们有所宽免,以后的路只会更难走。明天放榜之后,我带她们回去继续读书,明年再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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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明年考不上,后年再来,只要下足功夫,总有考上的一天。”
众人闻言频频点头,除了苏叶大夫为招不到女弟子烦闷不已,其他人还算淡定。
……
书院事多且杂,怀安三天没有回国子监,也没有回家。
放榜之后回到家,怀安才知道,沈怀芃这个熊孩子给家里留了一封书信就跑了,还胆大包天的雇了辆马车出的城。幸亏是跑去了他的地盘,否则沈聿许听澜非急死不可。
于是怀安在外三天,芃姐儿就被禁足了三天。
这是她此生受过的最惨重的责罚,怀安打开房门救她于水火的那一刻,哇的一声就哭了:“哥啊,你怎么才回来哇——”
怀安本想骂她活该来着,见此情景心都碎了:“哥不好哥不好,回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兄妹俩抱头痛哭,惨绝人寰。
沈聿从厢房门口经过,悠悠叹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道中落了……”
……
怀安带回了芃姐儿榜上有名的消息,沈家的规矩一向是赏罚分明,纵然芃姐儿逃家的行为极其错误,但她能从一百六十人的考试中脱颖而出,全家人还是很为她高兴的。
尤其是沈聿,他又重新做起“才女她爹”的春秋大梦来。
放榜当晚便叫回侄女女婿,全家人聚在一起,小小的庆祝一下,甚至还在门外放了一挂鞭炮。
席上推杯换盏,言笑晏晏。果然如怀安所料,芃姐儿趁机提出想和大丫二丫一样,去雀儿山读书。
怀安放下碗筷:“书院的饭菜你吃得惯?”
芃姐儿兴奋的说:“我还没来得及说呢,书院的饭菜真好吃啊!不像咱们家似的,只吃的白米白面,那里的饼子是金黄色的,喷香,我见都没见过,汤我也没喝过,又香又爽口……”
怀安筷子险些掉在地上。
别人是山猪不吃细糠,这叫什么?家猪爱吃野味?
除了沈聿不发表意见外,其他人都是反对的,毕竟芃儿年纪确实太小,比大丫二丫还要小几岁,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吃住在学校,家里哪里放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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