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29节</h1>
“……我也是有其他心思的,这么大一份见面礼送出去了,族长和族老们做事就得顾忌几分了。这也是借一借咱们县状元的威势。”
说到最后,慕清婉语气虽然轻松起来,可宋师竹只觉得她这两年应该过得十分憋气才是。
她咬了咬牙,忽然起了一阵狠意,慕清婉不是想要看戏吗,拿人钱财,这出戏她一定让它精彩起来的。
封恒回来之后,便见着宋师竹拿出了两份转让契书、另一份邻县夏知县的请帖送到他面前。他先是看了一下请帖,这份帖子是这两日他才收到的,本来是打算回绝的,却不知道宋师竹拿出来是个什么意思。
难不成想去明丰县玩玩?
封恒心里转着心思,觉得妻子是不是在县里待腻了。
不过等他看完转让契书之后,便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把手上的纸张放下之后,便道:“谁给你送的礼物?还真是大手笔。”
效率也真快。
契书转让是需要衙门公证的,手上这叠契书墨迹印痕都还是湿漉漉的,一眼便知是刚盖印备案的。
不过比起这些,封恒更好奇的,宋师竹居然会收人这么重的礼物。
宋师竹听着封恒的问话,便把早上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足足说了一盏茶的功夫。
她打定主意之后,便让人追上去,又让慕清婉补了一份转让契书。反正也要一并处理那批货,慕家那些在邻县被强占的产业,若是能借着封家的名义一块要回来,她这个便宜才能占得心安理得。
慕清婉二话不说,便跟着她的人去衙门办契。她手上的东西,其实归属权都很清楚,都是慕家的。可这年头,除了道理外,就是看谁拳头大。先前因着宋文胜的面子辐射不到邻县,慕清婉吃了那么多年哑巴亏,现在不一样了。
她指着那份夏知县的请帖道:“我觉得知县大人对你还是很友好的。”
封恒总算知道宋师竹在想什么。这还是妻子第一回摆出一幅要仗势欺人的模样,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
宋师竹觉得封恒的目光别有意味,不过现在是她有求于人,她便忍下了。
封恒看着她不自在的面皮,笑了笑,在心里盘算着整件事,他最近一直在了解做生意的流程,也知道保存完好的皮货,转手便能卖出多少价钱……慕家姑娘还真是送了份大好处给他们家。
不过因此也捞着了妻子不少怜惜。
封恒想了想,宋师竹难得想干点坏事,他总不能连这点要求都满足不了,便道:“我明日让人把回信带过去,不管能不能办成,得赶在衙门封印前去一趟才行。”
宋师竹立刻笑了出来,她当了十多年的县丞家姑娘,最知道县里这些知县县丞们,要是想办成某件事,其实相当容易。
尤其他们的手续又是一应俱全,夏知县只要不是刻意刁难,肯定乐得给这个人情。
当明丰县的夏知县接到回信时,真是又诧异又高兴。邻县出了状元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夏知县当然也是知道的。打心里说,他对状元郎还是很好奇的。
可他不是丰华县的父母官,不能强求状元郎一定要过来见他。再加上临近年关县里事情太多,他不好随便出县,夏知县对和状元结交的事就更不抱希望了,递帖子也是循例而为,没想到封恒真的上门了,而且还是执的晚辈礼。
状元授官便是从六品,而且还是归属翰林院的京官,他只是正七品地方官,按照京官比地方官高半级的潜规则,状元郎还能这样给面子,夏知县心里也极为妥贴。喝过几杯水酒之后,两人便也聊开了。
听到封恒有事相求,夏知县答应得十分爽快。他年近五十,只是同进士出身,时运不济,手上的人脉不够好,只能到明丰县补了个知县,一早便寻摸着门道想要换个地方。若是封恒没有所求,他还真是担心自己搭不上这条线。
他让个衙役带着封恒身边的下人去办事,很是热情道:“你放心吧,你手上有转让文书,归属明确,就算那人拿着状纸过来告状,也打不赢这场官司。”
“多谢夏大人指点。”封恒听他这几句话,心里便有了底,他笑道,“先前不知道夏大人这样平易近人,否则早就过来拜访了。”
“你初初高中,回到县里事情也大多。”夏知摸着胡子,犹如长辈一般十分亲切。
夏知县还想指点几句其中的干系,又觉得说得好不如做得好,便耐下性子聊了一会儿官场大事,半个时辰后,事情终于有了结果。
夏知县听着属下汇报已然查封几处产业,阻拦封家下人提货的几个地痞流氓都被抓起来后,脸上便露出一抹笑意。
封恒一日便把事情办好,心里也轻松了几分,他对夏知县的示好心知肚明,只是这一行能这般顺利,全都归功于夏知县的另眼先看,他也很是识相,感谢了他一回。
夏知县能给状元郎卖人情也是高兴,这世上为人处事样样要用到关系,与己方便是与人方便。就是在出衙门时,被一个穿着锦袍面黑体胖的中年男人拦了一把,让他有些丢脸。
就连宋师竹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把货拉回来。将近五十个樟木大箱,第三日一早便浩浩荡荡进了县里。
她特地安排几个小厮去守着,又等了好几日,想看看有没有虎口夺食的人,居然一片风平浪静,连个水花都没冒出来。
这日夜里,宋师竹有所感悟,对封恒道:“难怪那么多人想要升官发财,以权压人的滋味真是让人留恋。”
封恒有些无语,反应过来又觉得宋师竹有些难得,以前应该没有做过类似的事……
第150章 (改错字)
无论如何,宋师竹着实发了一笔大财。
她算了一笔账,这批狐皮统共一千张,每张成本价二两银子,一张保存完好的整狐皮运到京城,起码得翻到二十两以上,扣除成本和各种费用,也得有个一万两的赚头。
封恒不过是去了一趟明丰县衙门喝了一杯茶,这样的投入产出比,宋师竹还是拿得不大安心,便跟封恒隐晦表达了想要继续帮慕清婉一把的意思:“好人做到底,咱们走了以后,清婉办事肯定难。”
封恒也没拒绝,想了想,反正已经落下人情了,便又写了一封信,托夏知县帮他变卖那些查封的产业。
他在信里透露了一些自己与明丰县某些人的恩怨,点到即止,并未多说。
只是隔了几日,夏知县跟年礼一块送来的,便是满满一匣子的银票,还给他回了封信,说是即是侵占,货物当然也不属于那些人的,好几处店铺的库房都是琳琅满目,他便做主一块作价卖了。
把这匣子的银票送到慕家之后,宋师竹的心才安稳起来,又继续操持过年的事情。不过她没想到的却是,因着封恒和夏知县的走动,年前还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也不知道何缘故,自从知道封恒和夏知县有交往,平日咋咋呼呼的封二太太看着她的目光格外复杂,私底下还跟她打听跟夏知县的交情。
宋师竹这才想起来,封二太太的大闺女似乎就嫁在了明丰县。
“你大堂姑姐跟咱们家的关系,可比那位慕姑娘还近一些。亲戚总归是亲戚,你大堂姑姐要不是身子不好,早就亲自过来县里贺喜了。你可不能怪罪到她头上。”封二太太特意过来左跨院,对着她嘀嘀咕咕的,接着又道,“恒哥儿媳妇,我托你一件事情。”
宋师竹想了一圈,没想不明白封二太太想让她做些什么,便道:“要看我办不办得了,二婶有话直说吧。”宋师竹其实不讨厌封二太太。她虽然嗓门大了些,可为人却没什么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