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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挑食,只要不是无味的营养餐,重辣重咸的口感,她都吃。
这顿宵夜,如果只有他,不到10分钟就可以收盘上楼了。
可她吃得慢,细嚼慢咽的,硬生生耗了半小时。
为了消化系统健康,她吃到八分满后,就不吃了。
面锅里剩余不到一半,她有些心虚道:“这些你够吃吗?要不还是下点面煮吧?”
他摇头。“不用,这些就行,我不是很饿。”
昨晚他吃得多,是因为她煮得好吃,他吃撑了才下桌。
这顿宵夜不是她煮的,对他的吸引力没这么大。
吃了他买回来的面,理应要她主动收拾洗碗盘,有来有往,才能持续发展。
可他让她别动。“你肩上不舒服,我来收就行。”
他拿碗盘进吧台,她侧首望着他的背影。
看了一会,她立即收回视线,目光从迷惘变清明。
他从吧台收拾好出来时,手里拿了一袋碎冰。“这一会儿敷在患处,隔天情况会好一些。”
“不好意思,小黑和我们家人玩习惯,行为太冒失,我明天会去教训它。”他向她道歉,害她在那躺一个多小时,露宿草皮,重点是,小黑把她的肩给踩瘀血,影响她下楼和用餐。
“别教训它,它只是想让我陪它玩。之后我自己会注意,不会再受到它的暗算。”她这不是在茶小黑,是说真心话,她只会茶人,不茶宠物。
为了这事去教训小黑,挺没道理的。
他家人都这样和它玩,它只是习惯了,也想让她陪它玩,有什么错?
别让这点小事,让一只寄人篱下的狗,心理受到创伤。
他没好意思告诉她,她是唯一一个,被小黑按住欺负的人。
因为他妈、他姐都会凶它、骂它,或是让他教训它,让它知道不可以这样。
但骂了之后,只是让它知道这个人不能玩,不代表这动作不能做。
它按住她时,她没凶、没骂,主人没出来阻止,这不就表示可以玩吗?
她起身离开,见他走过来,一副要收折迭椅的态度,她这椅子有话说,连忙道:“上楼我自己来,上楼可以!”
自己的腰,要靠自己保护它,不能随意让人折迭。
他说好,让她走前面,他垫后。
被高大的男人尾随在后,这感觉实在太诡异了,他又跟得很近,一双大长腿迈步大,没让她感觉到安全感,只会让她想加快脚步上楼。
到主卧室门口,她回身,想接过他手里的冰袋,并道晚安,然后两人就可以就此分别了。
却没想到他会说:“我帮你敷,顺便看看你的瘀血情况。”
她睁大眼,一脸「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的震惊茫然。
他发疯了吗?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要让她裸肩给他看瘀血,帮她敷冰块?
然后呢,他还想做什么?呸,他想得可真美。
原来他母亲的严防死守,不是没有由来,她还当对方小题大做,结果秦维宸端着一张正人君子的脸,居然有这险恶居心!
她以为自己震惊的神情,表现得很明显了,对方应该要知难而退才是。
很多话,只要能用表情表达出来的,她都不愿意动口。
什么情况下会有口难言?肯定是为难,或是不好明言拒绝的时候。
对方要学会判断自省啊!
但她错了。
在他眼里,她像娇娇弱弱的小可怜。
她的情绪浅显易懂,可不代表他这直男看得懂,他没往反方向理解就不错了。
就像他认为自己表达很清楚,可小黑没听懂,那就是小黑的理解力不行,需要给它加训,直到它听懂了为止,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没看出她的惊愕,也没体会她的无声拒绝,更没察觉自己的要求,有多突兀冒犯。
他想了解她的瘀伤,是正正经经,没有任何遐思,只是为了判定明天要不要带她去看中医,推拿一下瘀血,让它快点好。
他觉得自己的出发点是好的。
是好的,那就可以执行下去。
所以他竟然反客为主,咳,也不是这么说,这本来就是他的房间,是她鸠占鹊巢了。
他竟然越过她,打开主卧室的门了。
她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开口阻止他的逾越行径。
怕自己口气太差、太强硬,会影响后续相处,人质生活受到精神迫害。
又怕不说清楚,这男人直来直往听不懂,一会把她摁床上怎么办?
有其宠必有其主,看小黑瞅没第三个人在,就肆无忌惮扑她,这里头肯定有说法,它一定是学主人行事。
但她想多了,秦维宸根本就不打算听她说话。
他直接从衣橱里,翻出新毛巾,让她坐沙发上,解开扣子,露肩上瘀血给他看。
她见他正儿八经的态度
', ' ')(',加上无路可逃的情况,她妥协了。
战战兢兢地解开扣子,露出白皙香肩。
“还好,不严重,冰敷一会,明天睡起来就会缓和很多,不需要看中医推拿。”他仔细瞧了会,然后拿毛巾垫底,给她冰敷。
“我自己来就行。”她感觉到对方贴近,诡异别扭,想把他赶走。
她伸手要去扒拉右肩背上的冰袋和毛巾,发现这姿势很拐手,她无法长时间按着不动,不然另外一只手也要废了。
“我帮你按着,你这位置不顺手。”他体贴道,还对她建议:“你可以上床趴着,这样冰敷面积大,效果更好。”
半夜两人在沙发上贴得这么近,就已经很不妥当了,他竟然还想让她床上躺着!
这男人果然对她意图不轨,居心不良!
徐野猪怎么还不回来?她老公想女人,想到魔怔了,要对她这个替身下手了!
但他说得没错,平趴着,的确是比她现在挺坐着冰敷效果好。
她就算要拒绝,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怎么说?就说:我不躺,我怕你侵犯我?
她是个讲道理的人,对方提出让她反驳不了的提议,并且没有实质上的侵犯动作,那她就不能胡乱猜忌对方的居心、拒绝对方。
于是各退一步,她趴在沙发上冰敷。
不肯上床,又要趴着,不就是沙发了吗?
不然让她趴桌上吗?
她安静,他也不多话,在这尴尬窘迫的冰敷过程,她因为吃饱喝足,趴着舒服,眼皮又沉了下去。
她习惯趴着睡,就认定这姿势特别好睡。
仰着或是侧睡,她会有睡眠障碍,久久难成眠。
要不一般人也不会像她一样,被狗摁在草皮上,眼皮一垂,说睡就睡。
他趁这机会,问她是不是遇到麻烦,需不需要他帮忙,让她不用客气,有困难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
出声之后,一直没得到她的回复。
他还当她遇上的麻烦事,难以启齿,她才会沉默这么久。
结果见她动了动,把头撇一边,才发现她是睡着了。
半小时后,他将冰袋拿开,把她的衣服收拢回去。
将她小心抱上床,盖上被子。
她睡眠品质很好,在抱起与搬动的过程中,纹丝不动,睡得很沉。
他心想,这睡眠品质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半夜被贼抱上车偷走,都没能反应过来。
他离开主卧室,回到书房继续办公,可心思不在文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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