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沈明醇品行有问题?!我看是你们的品行有问题才是!”
“君子有过行,小人嫉之不能容;君子无过行,小人嫉之亦不能容……”
看到吴文靖那幅可恶的小人嘴脸,与沈明醇往日交好的几个好友都非常的愤怒。
沈明醇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他们不清楚沈明醇为什么把他的妹妹送给京里的权贵做妾,但这里一定有不为人知的难言之隐。
吴文靖想借机兴风作浪,将沈明醇赶出书院?!
做梦!
他们绝对不会承认一个心胸狭窄、嫉妒贤能的人做他们甲班的魁首的。
“沈明醇送妹求荣是事实!有辱斯文、攀附权贵亦是事实!”
“就是!别以为你们和沈明醇关系好就为他说话……”
“君子当自尊自爱,谨言慎行……”
吴文靖身后的酸书生们立刻勃然大怒,与沈明醇的几个好友辩驳起来。
一时间,山长的院室里吵成了一团儿。
沈明醇身后有一个性格比较暴躁的红脸书生赵公权,已经在挽袖子,似是要大干一场了。
紫阳书院的山长张伯行此时正坐在书案之后看着两派争吵。
老人面容肃穆,身着淡青色长衫,须发皆白,精神矍铄,双眼清正有神,给人一种儒雅平和之感。
眼见着室内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似有大干一场的架势,不禁微沉了脸,轻喝一声:”噤声!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眼见着山长似是发了怒,室内吵昏了头的众学子们才意识到他们都干了什么,竟然在山长面前失了礼数,不禁脸色一白,噤若寒蝉。
“沈明醇,你怎么说?!”
紫阳书院的山长张伯行看向了室内中央一直沉默不语的沈明醇。
沈明醇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若是没什么意外,今年秋闱一个举子是稳稳的。
更何况沈明醇学识渊博、心有丘壑、年少有为……张伯行对他的期望并不止于此。
沈明醇入紫阳书院三年,一直是洁身自好的,为什么会做出如此有辱声誉的事情呢?!难道他不知道读书人多注重名声吗?!
想到这儿,紫阳书院的山长张伯行也不免动了气。
见紫阳书院的山长似乎是动了怒,吴文靖一派的甲字班的人不禁喜形于色,而沈明醇身后的知交好友却无不变了脸色。
马上就要秋闱了,若是此时沈明醇被赶出了书院,势必会影响今年沈明醇的乡试。而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若是沈明醇被赶出了书院,那沈明醇的身上就会有了污点,还如何科举?!
众人见山长张伯行望向了沈明醇,一众人也不禁将目光都落到了沈明醇的身上。
翩翩少年,清俊如玉。
就算此时被众人围攻,他依旧腰挺背直,都是一样的青色书生袍,可穿在沈明醇的身上,就无端的就多了几分仙气。
听见山长发问,那双修长墨黑犹如鸦羽的眉微蹙,双臂伸展合拱向山长张伯行弯腰行了一礼,青袖翩然,行云流水,画儿一般的好看。
“山长,关于此事,明醇有话要说,只是此乃家事,还请众位回避……”
声音如珠玉般清润。
“不行!”,吴文靖绿豆眼一眯,立刻大声反对,“有什么问题就当着大家的面说……”
“没错!就当着大家的面说……否则,就是不可告人!”
吴文靖身后的书生们再度喧哗起来。
“吴文靖,你什么意思?!你这样说,岂不是信不过山长?!”
“沈明醇到底有没有问题,自有山长定夺。和你说?!和你说得着吗?!你是谁啊你?!”
沈明醇身后一个娃娃脸的书生柳舒和立刻反驳,语带轻蔑。
吴文靖闻言脸色青绿,急急解释道:”山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好了!”
紫阳书院的山长张伯行喝道,”你们都下去吧!”
沈明醇说的没有错。
不管他有没有将妹妹送给权贵做妾,这毕竟是沈家家事。
也许对沈明醇清誉有影响,却是与他人无关的。
而且,私心里,山长张伯行也不相信沈明醇是卖妹求荣之人。
吴文靖大急。
若是沈明醇花言巧语蒙骗了山长,该如何是好?!
他想要再继续说什么,可是,山长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一瞬间,吴文靖差点以为自己的小心思都已经被山长洞悉。
吴文靖心虚,只能不甘带人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