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余卿垂下眸:“两个人能够在一起,要互相依靠,彼此扶持才是,我明白你是不愿意让我担心,可是你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我反而更会担心。”
说完这些话,简余卿才惊觉自己是有些冲动了,顾舒文的性子本就是强势一些的,会不会惹他生气了?
“知道了”顾舒文的声音低低地传来,他将简余卿不安的一面尽收眼底,深深地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地方真的需要反思一下,能让媳妇皱眉的男人,都不是好相公。
“刚刚是有一些痛。”顾舒文如实道:“但是现在,忽然就不疼了。”
也许是顾舒文一向是正经,又或许是没有人会怀疑他说的话,简余卿笑了下,只觉得似乎有一种愉悦从心底蔓延开来:“哪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余卿这是怀疑本王说的话了?”顾舒文挑眉,觉得需要挽回一下自己岌岌可危的面子。
“没有。”简余卿配合他的表演,稍加思索:“既然王爷这样说了,那我岂不是行走的药包?”
“不,你不是药包。”顾舒文好笑的看着这个人眉飞色舞的东扯扯西扯扯:“你是本王行走的良药。”
简余卿忽然怔住,他低下头去,不去看他,掩盖自己的不自在。
顾舒文的眼底是一片柔和,他如何能看不出简余卿是在担心自己,所以才一个劲的要说这说那,为的就是希望他能够更开心一些。
担心自己一个人沉默着,会被一些不好的事情淹没。
但是其实并不需要他如此的,因为光是这个人本身,就是他的良药了,他对待自己小心翼翼的呵护,就是自己的良药了。
有多久了,从没有人会在意他的喜乐,他是父亲眼中最不争气的儿子,是扫把星,更是如今帝都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不快乐,那些人就快乐了。
窗外的雨声轰鸣,顾舒文搂着简余卿,居然是就着雨声,渐渐地想起了一些往事。
那是在他年纪还小的时候,母亲的性格并不强势,反而是一众姨娘中最弱势的一个,偏偏,他是嫡出。
但是父亲宠爱的,但是一个妾,父亲的眼里只有那位妾的柔情蜜意,没有母亲的地位,或许用父亲的话来说,看着平淡乏味,不懂的半点趣味的女人便会使他提不起兴趣。
而那个时候,父亲当然也更不会喜欢顾舒文,即使他对于顾舒文这个长子也赋予了厚望,顾舒文也努力的想要让母亲能够过得更好一些。
但是没有用的,父亲的眼里只有那个二儿子,顾语,同样的事情,顾舒文做了,就是本该如此,顾语做了,就是懂事能干。
他不能抢,他要谦让弟弟,他不能失败,失败了就是当不起嫡子这个身份,失败了就是连弟弟都不如的人。
用下人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和母亲一样失败的人。
无数的日夜里面,他都想撕烂那些人的嘴,无数个日夜里,他都会听见母亲瞧瞧抹泪的声音,难以入眠,都是折磨。
直到母亲去世的那一天,郁郁而终,父亲直到母亲死后的第三天才姗姗来迟,原因是因为顾语得了病,外出寻名医才回来。
然后,他的母亲,卧床半月,大夫都不愿意来,也不见父亲如此重视。
顾舒文也从而得知他并非母亲亲生,他是母亲从山中捡回来的,听起来非常可笑而又悲伤的消息,原来他早在很久以前,就是被抛弃的那个。
这个世界是什么颜色的?这个世界是红色的,他没有亲人了,从此往后,这条路,都要自己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