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
想到这里,季绾的心酸又涌上来,她一边走一边哭一边伸出手背擦眼泪。
殊不知,季绾的一举一动包括那低声的咒骂都落尽了身后离她不远的周沐白眼中。
雨丝浸透了季绾的衣服,她无暇顾及,悲伤像是铺天盖地一样向她袭来。
每日在周沐白阴影下战战兢兢地活着,让她觉得自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偏偏她不能够对任何人说,只能有苦往肚里咽。
可是她凭什么,又任由他欺负自己,凭什么啊。
轰隆隆...
远处天空上的闷雷在轰然作响,雨势逐渐渐大。
季绾依旧失魂落魄地走着,一边走,一边哭喊道,“周沐白!我讨厌你,我讨厌死你了!呜呜...”
街道上匆匆而过的行人皆都看着这个貌美如花的富家公子哥,在一边走一边哭,后面还跟着个高大的玄衣公子一言不发,想来是那前面富家公子哥的侍卫吧。
季绾抖动着肩膀,雨势渐大让她眼前变得模糊起来,她一点点抽噎着。
忽然脚下一不留神,被一块石头给绊了一跤。
季绾瞬间整个身体都趴在了雨水里。
这一跤被绊得不轻,季绾只觉全身都被震了一下,她又气又恨得一拳打在水坑里。
“连路都跟我作对是吗!呜呜...”
季绾几番挣扎,艰难地从水坑中爬起来,此刻已经是狼狈不堪,全身连带着雨水和脏污,手心刚才因为被绊倒那一下又被地面给擦伤,已经显出数道血丝来。
脚腕传来剧痛,许因为刚才被绊的那一下,季绾只得一瘸一拐地往家走。
真特么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季绾努力收住了哭,正想试着往前迈步,忽然整个身子腾空。
她抬头一看,正是周沐白将她打横抱在怀中。
季绾立刻手握成拳,重重地打在周沐白的胸口上,险些要将他敲吐血。
周沐白一个闷哼,咽下痛,双手却紧紧抱住怀中的人,步履沉稳地向季府走去。
季绾打了一路,到了家门口也终于打不动了,她实在太累了。
头累,心累,身体累,哪里都累。
生气真的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可周沐白却总能够让她轻易生气。
韩照刚把车放好要出门去接季绾,便看见周沐白抱着眼神空洞的季绾站在季府面前。
他上前伸手将季绾接过,周沐白轻声说了一句,“她被绊了一下,找个郎中给她看看。”
韩照一点头,抱着季绾进了大门,迎接的一定是柳氏的鸡飞狗跳。
周沐白看着逐渐关闭的季府大门,又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慢慢离去。
季绾被韩照抱到踏月阁的时候,管家老刘看着季绾一脸狼狈样,赶忙通知柳氏。
待柳氏感到季绾身前的时候,季绾已经被青翠脱了衣服,眼神依旧的空洞的坐在那。
手心摊开着,丝丝缕缕的血迹清晰可见,青翠正在给上药。
柳氏一蹙眉,俯身看着季绾,“这是怎么了?”
季绾慢慢抬眼看着柳氏站在她身前,眼泪唰地一下落下来,一把伸手抱住柳氏的腰际。
“娘...”
柳氏见季绾委屈成这个样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从前季盛当官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官不是那么好当的,只是季盛把所有的苦和难都往肚子里咽,从来不会对她显露半点。
可她的小绾绾是个女孩子啊,在那些个要吃人的男人堆里混,又怎是那么容易呢。
柳氏轻轻地抚着季绾湿漉漉的发,什么也没说,任由季绾抱着她哭了好久。
翌日。
周沐白早早地就去了朱雀门等上朝,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人,也没见季韫出现。
她,竟然没来上朝?
“上朝。”内侍官高喊着。
周沐白心不在焉地走在前头,又频频回头。
“臣以为此事应当,如此...这般...就是不知首辅大人意下如何?”
晋帝点点头,转向周沐白,“沐白,刘大人提的意见你觉得如何啊?”
周沐白:“......”
众人等了良久都没有等到周沐白的回答。
明青州见不对,拿着朝板在周沐白身后怼了他一下,今儿是怎么了,周沐白已经走神三次了。
周沐白忙惊醒过来,忙拱手,“臣认为...”
散朝过后,众臣回到集贤殿。
周沐白刚踏进门便朝吏部侍郎吴大人问道:“季韫今天怎么没来。”
吴大人一拱手,“回大人,小季大人今日请了病假。”
周沐白听此,一蹙眉,“病了?”
吴大人点头,“病了。”
明青州听此,“昨日你在宴上当众把季韫拉走,发生什么了?怎滴今日就病的连朝都不能上?”
周沐白忽然想到昨日赐婚一事,“昨日,宣旨了?”
明青州疑惑,“宣旨?宣什么旨?”
“季韫...赐婚公主。”周沐白迟疑着开口。
明青州恍然,“啊,宣旨啊,那确实是宣了。”
周沐白一听,原来还是宣了,一屁股坐在圈椅上,愣愣地盯着眼前摆放凌乱的公文。
明青州看着周沐白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简直就要笑死,“瞧把你吓得,这宣的是静和公主和亲的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