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天色已晚,屋子里的小风扇吹不走酷暑,齐卫国躺在地上的凉席上,主动把床让给了秦昆。他握着自己那根被捏裂的双节棍,对秦昆无比崇拜。
吃饭时,他和齐修远问了秦昆气功的事,秦昆只字未提,在他看来,秦昆一定是个神秘的大师才对!
秦昆揉了揉鼻子,讲道理,他那个年代都是看古惑仔、力王什么的,李小龙的电影还真没看过。
秦昆打了个哈哈:“不全,看的不全。”
齐卫国道:“真羡慕你啊……我都没看过。我爸也不让我看那些,说电影里都是骗人的。我爸还不是相信世界上有气功大师。”
“说不定你爸真见过呢。这种文化人,只相信眼见为实。如果不是真见过,可能绝对不信这些东西。”
“嘁……我怎么不信呢。”
齐卫国撇撇嘴。
屋里太热,秦昆打开窗户,靠在窗边。
晚上,空气带着燥热,架松坟附近漆黑一片,这个年代路灯还没普及到灯火通明的地步,街道上一片昏暗,楼下的路灯,也是一副半灭不灭的样子。可能为了照的远一点,路灯都挂的很高,路上就更看不清什么东西了。
齐卫国又絮絮叨叨半天,发现秦昆没理他,好奇道:“秦哥,看啥呢?”
齐卫国趴上床,脑袋伸出窗口,顺着秦昆的方向,看到路灯下,是一个女的背影。
齐卫国奸笑道:“秦哥,想拍婆子?”
“啊?拍啥?”
“拍婆子!搞不正常男女关系,用你们的话就是泡妞!”齐卫国时髦道。
秦昆白了他一眼,点了根烟:“瞎说。”
齐卫国嘿嘿一笑:“这女的,恐怕是干那个的。”
哪个?
“还能是哪个,八大胡同以前干的那个!”
秦昆哭笑不得,尼玛,这逼嘴里的黑话比自己还溜,咱俩到底谁是穿越的?
“滚一边去,不好好学习,净学这些没用的。”秦昆一脚蹬开齐卫国,踩了一双烂拖鞋往外走去。
客厅里,齐修远带着眼镜,在写资料。
“小秦,这么晚了去哪?”
秦昆觉得秦先生这称呼太酸了,还是小秦听起来顺耳点,于是齐修远就改口了。
“溜溜弯,消消食。”秦昆随口道。
见到秦昆出门,齐修远在好奇,齐卫国走出来道:“爸,秦哥去拍婆子了!”
“胡说八道!跟谁学的流里流气的!!!”齐修远大怒。
齐卫国缩着脑袋:“就是!我不骗你!我得看着秦哥,别让他被人骗了!”
“你回来!”
“我一会就回来!”齐卫国说着,往外跑去。
屋子里,圆脸妇女走了出来:“咋啦当家的?小秦和卫国干嘛去了?”
齐修远瞪着门口,没说话。
他卸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
圆脸妇女端了一杯盖碗茶:“别太劳了,休息一下,里面都是红枣银耳。”
齐修远感受到温暖,品了品茶叹道:“再劳资料也得做啊,过一阵我又得去那个地方了。可能下次回来不知道要多久。”
圆脸妇女有些失落,又抬起头道:“我、我能跟你一起去不?”
齐修远摇了摇头:“组织上恐怕没这个先例。”
圆脸妇女干巴巴地咬着嘴唇,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齐修远犹豫了一下,拉过爱妻的手:“一玲,我想把卫国带过去。”
圆脸妇女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
齐修远没敢看爱妻的眼睛,半年前,他回到燕京,以为重新恢复正常的生活,现在组织又通知,他的试验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要让他过去,这一走,回来又不知猴年马月了。而且他还要把儿子带走,将妻子一个人丢在这里,恐怕有些残忍。
“带、带卫国干啥呀。你、你不是还说过,让卫国留在这念书的嘛。我虽然没啥文化,给卫国做做饭也可以嘛。”圆脸妇女抠着手指,挤出一抹笑容。
齐修远摇摇头:“卫国明显不是读书的料,他要当兵,与其把他丢在部队不管,不如带到我们那里去。我们那里好歹是个团级建制,里面的团长我也认识。在回来前,我就打好招呼了,他说可以破例……”
圆脸妇女低下头:“那、那我知道了。你先忙,我给你把衣服一洗……”
看着妻子失落的背影,齐修远一叹,有些时候,真的身不由己。
……
楼下,秦昆站在墙角,抽着烟,这里离路灯的方向还有些距离,秦昆的天眼盯着路灯下的女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背后,一个人摸了过来,秦昆知道是齐卫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