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道:“这不行,朋友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他又道:“更何况……”
叶孤城道:“什么?”
陆小凤道:“我虽然是个浪子,却也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
叶孤城笑道:“你似乎知道很多大道理。”
陆小凤道:“我可不知道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今上是个很不错的皇帝。”
一个皇帝如果能将国家治理得没有战乱,百姓都生活得很好,就是一个好皇帝。
叶孤城道:“是吗?”
陆小凤又道:“叶城主昨天去哪里了?”
他忽然想到,昨天整整一天,叶孤城都不在,这实在是很反常的情况。
他不需要自己出门,就能知道所有的事情,就连陆小凤都怀疑,他是怎么知道那么多事情的。
或许是因为他手下的婢女小厮?但他们人也太少了,凭借这些人,如何构建将整个应天都包括在内的大网。
叶孤城听见陆小凤的问题,手指微微蜷曲,他道:“不过是出去散步。”
陆小凤奇道:“散步?”
叶孤城露出了一个非常奇妙的表情,好像他在透过窗户看什么人,但那人却不在这里。
叶孤城道:“应天这么多人都想找我,都想与我见一面,我也应该满足满足他们的需求。”
陆小凤不说话了,他想,他知道叶孤城是做什么去了。
他去杀人了。
陆小凤站起身,明明今天是西门吹雪对决的日子,他却要出门。
叶孤城根本不问他去哪里,因为他心中门清。
叶孤城道:“你去不去看他们对决?”
陆小凤道:“或许去,或许不去。”
叶孤城道:“好。”
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西门吹雪在用冷水净身。
明明是寒冬腊月,还没有出三九,屋檐上挂着冰凌,他却偏偏让人打了一大桶冷水。
他又命人取了一只小木桶,以木桶盛水,浇在自己身上。
此时西门吹雪身上只有中衣,水浇在身上,可不是透心凉?
这与西门吹雪过去对决之前的举动大相径庭。
他会斋戒,会沐浴焚香,会修剪指甲,这一切都是因为对对手的敬重,对死亡的敬重。
但他现在为何会在三九严寒时用冷水冲刷身体?
是因为他身体中的热度。
修行无情道之人一点有情,便会如同燎原之火越烧越烈。
西门吹雪心中升腾的并不是爱情,也不是亲情,而是憎恨。
憎恨是世界上最汹涌的火焰。
他在借助外力,试图将身上的火焰浇灭一点点,试图让自己火热的心更加冷静下来,因为他要以百倍的精神面对剑鬼。
他要杀了他。
玉罗刹在院子中,但没有一人能够发现他的行踪。
他盘腿坐在高大的梅树上,身躯被繁茂的花瓣所遮挡。
下面就是西门吹雪。
玉罗刹满意地点头,有多久没有看见阿雪精神百倍的模样了?
好像自从他习剑便鲜少有感情波动。
这能证明他天赋绝佳,但同时,也让玉罗刹失去了很多为人父的乐趣。
他希望西门吹雪能够更加可爱一些。
“!”
西门吹雪的身躯们然一顿,他反手便拔出自己腰侧的剑,眼睛看都不看便往某处一挥。
梅花瓣飘零入泥中。
他抬头,只看见冬日晴朗的天空。
西门吹雪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