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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伤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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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厚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充斥在我的鼻腔里。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的一动也不动,包括那个持刀男子。我的手脚如同被上了枷锁般无法动弹,愣在原地瞪大眼睛,凝视着倒在地上被血泊包围的娇小身躯。

「混帐!谁允许你擅自拿刀的!」人群中传来阵阵挞伐的怒吼,被话语冲击到的男子扔掉手里的刀,蜷缩到墙边,「不、不是!我没有……我没有要杀她……是她,是她自己冲过来的!我没有……」

我对那些强制灌进我耳膜里的所有声音充耳不闻,心里反覆的无声呐喊着小夜的名字,心脏像是被强烈撞击似的,呼x1不到空气。意识到我的不对劲,油头大叔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你们还傻愣着g麽?快叫救护车!」耳边传来油头大叔的训斥以及持刀男的哀嚎,场面一度混乱不已,没有人知道该怎麽办,我仅存的意识在动荡,油头男走过来抓住我的双臂,大力摇晃着,「魏子衙,振作点!保持清醒!」

救护车的鸣笛声、手术室外亮起的红灯……所有的一切对於我来说都是漫长的煎熬,我悬着一颗时时刻刻都无法放松的心靠在墙上,直到手术室的门打开的那一刻,我刚才隐忍着的崩溃瞬间支离破碎。

「很抱歉,我们尽力了,si者的伤口cha得很深,出血情况很严重……」

「不用说了。」我打断了医生的话,面如si灰的走向蹲在墙边发抖的男人,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给拉了起来。

「你、你g什麽……」男人心虚的移开视线,试图挣开我的束缚。

「……她才六岁。」在一段冗长的沉默之後,这是我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我说了,我没有杀她……是她自己往我刀口上撞……」

「闭嘴!」我瞳孔一缩,将男人用力推倒在地,拽着他的双手不自觉收得更紧,「你说这种话还是人吗!」男人混浊的眼眸中倒映出我咬牙切齿的倒影,看着男人令人作呕的嘴脸,我拳头一握,往他脸上就是好几拳。

持刀男颤抖的嘴唇渗出了血来,嘴里断断续续的说着求饶的话,当时怒火中烧的我已经没了理智,泪腺像是断开了一样滚落串串泪珠,我崩溃的吼叫着,期盼着手上传来的疼痛可以发泄内心无从可去的悲愤。

可惜直到男人昏厥过去,我依然无法填补心里的那一块空洞。

「魏子衙!住手,他会没命的!」油头大叔快步上前拉住我想要将我支开,我甩开他的手,愤恨的瞪向身後的那群人,「全部都给我滚开。」那一双双被我扫视着的眼睛流露出了些微的恐惧,我眼底的仇恨,覆盖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杀意,「你们不觉得跟我谈命,很好笑吗?」说完,我抬手,又是打算一拳挥下去,说时迟那时快,在我的指关节擦过男人鼻尖的那一刻,我的手突然被一gu强劲的力量给拉住。

我顿了一下,歪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行了,别打了,你再打下去他真的会si的,收手吧。」与他对到眼的同时,他又对我说了这麽一句。我眯起眼睛,尝试从被泪水给弄模糊的视线中看清男人的长相。

他松开我抓着持刀男领子的另一只手,动作格外轻柔的将我给拉起来,过程中我没有反抗,从头到尾都只是凝望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大叔。

他的眉尾有一条看起来十分狰狞的疤痕,对方看起来也不像是什麽善类,但是为何我却感觉不到任何一丝的厌恶呢?

在我蹙着眉头,思索不出一个所以然的时候,站在我们身後许久没开口的油头大叔终於张嘴了:「程、程叔?您怎麽在这里?」看着他恭敬的点头哈腰的模样,我不禁又对这个陌生的男人染起更深一层的疑问。

「你们闹得多大动静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医生都被你们吓跑了,我在隔壁走廊能不听见吗?」男人转身面向油头男,口吻转为责备,「你们组织现在是什麽人都收吗?我可不记得以前这种杂鱼能够混进来啊……事情变成这样,你这个带头的责任很大,知道吗?」

「是、是,这件事是我们没处理好,非常抱歉……」

「别跟我抱歉,我已经不g你们那一行了,如果觉得抱歉的话,就替这孩子好好处理他妹妹的後事吧。」

闻言,我不解的目光朝他笔直的投s出去,男人似乎是接收到了我疑惑的讯号,他又转了个身,朝我走来,「你的事情不必担心,他们都会帮你处理好的,至於你怎麽打算……」

「为什麽要帮我?」我打断了他的话,话语中毫无隐藏的暴露出我对他的种种不理解,「为什麽要阻止我杀了他?」

男人盯着我的双眸,像是要把我给看透般,他叹了口气,低下头问我:「孩子,你今年几岁?」

「十、十八……」

「十八岁啊,很好啊,还年轻着呢。」他颔首,视线重新对上我的,「听我说……你的未来还很长,如果你今天杀了刚才那个人,那是会一辈子刻在你身上、抹除不掉的标记,没有人会记得你有一个妹妹曾经被杀害,人们只会记得你是一个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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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让自己往後的人生因为一个不值得的人而毁了,你明白吗?」

看着大叔格外真挚的眼神,我彷佛悟透了什麽道理,眼泪再次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许是伤痛,又或者是更多的不甘,自从这一天过後,我再也没有嚐过「甜」的滋味,而且我也明白自己的这一生,或许都与「恶」脱不了关系了,甚至……我早已习惯了这种游走在黑白两道中间的生活。

「所以我才让自己消声匿迹的,但是谁能想到……」魏子衙看着萧呈ai,嘴角微弯,可眼里却没有笑意,「还是被你找上门了。」

我ai着的那个男人,始终以他自己的方式去ai我,在重新遇见他之後,我又认识何谓真正的幸福。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魏子衙登门拜访了我的父母,我不清楚他是如何说服向来固执的妈妈,更不晓得他说了些什麽让在我记忆里一向寡言的爸爸给我通了电话,许久没联络的爸妈,在一长串的沉默之後,竟说出了「想你」。那时我才明白,原来他们心里也有对我的那份ai,只是不知该怎麽去言语,因此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想要让我变得更好。

「呈ai啊,希望你幸福,有空就回家来看看,我们都很想你。」

短短几句话,便足以让我泣不成声。

那一通电话我哭了很久。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魏子衙还为我做了很多、很多。

或许我是世界上最幸运的nv人也说不定。有时候我不禁这麽想。

再过一个六年,这期间,我辞掉了普通上班族的工作,在父母以及亲朋好友的祝福下和魏子衙结了婚,来到lovenight酒吧正式当起老板娘,算是顶替了程叔的工作,让他去环游世界,好好享受他的退休生活。

看着散落在桌上一张张的招牌设计图,我转身对着那个正忙进忙出的身影问道:「你要换掉招牌啊?」

「嗯,是啊。」他放下手边的事务,朝我走来,「你觉得要有设计感一点,还是只要把字突显出来就好了?」

「我觉得只要不是霓虹灯都好。」我想起了当初第一次来到这边时,就被霓虹灯管给闪得头昏,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好,我会换掉的。」魏子衙g住我的腰,亲昵的蹭了蹭我的脸颊,并拾起桌面上其中一张设计图,递到我眼前,「你就没有好奇过……为什麽店名要取作lovenight吗?」被他这麽一问,我的眼珠转了转,还真没想过呢,「那你为什麽这样取啊?」於是我问。

「你把它们拆开来看。love是什麽意思?」

「ai啊。」

「night呢?」

「夜晚。」

「所以……我这样说,你懂了吗?」他一脸期待的看着我,希望我可以说出他心里想要的答案,可无论我怎麽思索,脑中依旧没有任何想法,「我以为这就是很普通的酒吧名字。」

见我一头雾水的模样,魏子衙无奈的笑了笑,他说:「love,代表的是萧呈ai;night,代表的是魏天夜,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nv人……被我镶在了招牌上。」

「原来……!」我惊呼一声,转身过去搂他的脖子,感觉鼻头微微发酸,「老公,谢谢你ai了我这麽久。」

「不敢当,老婆。」他笑说。

「喂喂……不是吧,大白天的,这麽恩aig什麽?」正当我们靠着吧台搂搂抱抱的时候,门上的风铃被敲的叮当响,从门外走进来一个挺着孕肚的nv人。

「静茹!」看到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我眼睛一亮,推开魏子衙跑上前一把抱住这个小孕妇,她高兴的拍了拍我的背,又忍不住调侃几句:「你老公就这样被冷落……没关系吗?」

「有什麽关系,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你了,再说了,他……」话还没说完,庄静茹身後的那道门又再次被推了开来,走进来的男子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袋子,他脸se一沉,瞪向庄静茹,「庄静茹,你跑那麽快g麽?」

「给我儿子见他未来的乾妈啊。」她理所当然的回答,「沈家睿,你再继续皱眉,以後脸会僵掉喔。」

「我还不是为了……」沈家睿无奈,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在吵架这方面,他永远都拿庄静茹没辄。「学长。」他无力争辩,长腿一迈,往魏子衙的方向走了过去。

「人来就好,还带什麽礼物?」

「难得见一次面,静茹那丫头执意要买的。」

「我这不是为了我家呈ai吗?」庄静茹昂起嗓子说道。她搂过我的肩膀,来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人老了可能就是这样吧,我这可是第一次这麽迫切想要赶快见到你……怀孕真的太辛苦了,刚开始尤其煎熬,每天吐啊吐的……」自从庄静茹怀孕开始,她就变得异常话多,我跟着她有说有笑,一面听着她抱怨自己的辛苦,一面回忆起我们一路走来的点滴。

最後,是庄静茹觉得困了,才依依不舍的向我们道别。

这样聊下来,也过了好几个钟头,我和魏子衙交代了几句话,然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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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徒步来到星辰幼儿园的门口。

我朝幼儿园里面探头,在不远处就看到一双清彻的眼眸与我对到了眼,随後往我的方向小跑步扑入我的怀里,「妈咪!」

「小蓝,今天是妈妈来接你喔!」看着在我怀里蹭啊蹭的nv孩,我宠溺的轻刮了下她的脸颊。

nv孩名叫魏蓝,名字是孩子她爸取的,寓意是,希望她在未来的人生中,可以像蔚蓝的天空一样,不受拘束,活出无限可能的自己。

她很活泼开朗,个x和小夜有几分相似,对我和魏子衙来说,她是我们最大的宝贝。

「妈咪我跟你说,今天老师出了一份作业,要我们写我的爸妈,那……你跟爸b是怎麽认识的啊?」小蓝拉着我的手,与我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她一蹦一跳的兴奋模样,似乎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

「嗯……我跟你爸爸啊,在学生时期就认识了呢!」一刹那,魏子衙身穿白衬衫的青涩模样在我脑中一晃而过,我微微g起嘴角,对小蓝又说:「当初是你爸爸追我的喔!」

「真的吗?那……妈咪觉得,爸b是个怎样的人呢?」小蓝又好奇的问。

「你爸爸他……」我抬头望着被夕yan染成金hse的天空,脸上的笑意变得柔和了几分,口中说着那个在我心中再确信不过的答案:「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天使。」

你觉得,等待一个人,需要花费多少时间?

遗忘一个人,又需要花费多长的时间呢?

我们走在成长的路上,懵懵懂懂学习ai与被ai的感觉,因为ai,你又愿意为了对方牺牲多少的自己?

这是我常常停笔静下心来思考的问题。

在学生时期,魏子衙单方面的追求萧呈ai,他的温柔、他的t贴、他开朗笑容背後所背起的一切,似乎都让人觉得他拥有坚强不屈的意志。

但是後来当魏子衙始终秉持的jg神支柱崩塌时,他选择的方法却是让自己消失,去守护那个在这世界上唯一还令他有所留恋的nv孩。或许魏子衙并没有我们想像中的坚强,他笨拙又卑微的ai着,同时也t现出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从前被他jg心包裹着的懦弱,在他依偎在萧呈ai怀里痛哭时,表露无遗。

反之,年少时不敢轻易吐露心声的萧呈ai,六年後却追寻着魏子衙的背影不断奔跑,她一次b一次大胆,一次b一次更加确信自己对魏子衙的ai。六年前,他追她,六年後,换她追他。

因此,你所认知到的,不见得是个结果,它可能只是在造就最终型态的过程中所产生的变数。

魏子衙说过,他做不了萧呈ai的天使。但在萧呈ai眼里,还有哪个人能b他的身影更加闪耀呢?

魏子衙也说,萧呈ai是他一辈子的天使。可萧呈ai认为,自己不过是一个ai着他的平凡nv孩罢了。

ai与被ai穿cha在俩人中间,这使得他们成为了彼此的救赎。其实在我们的生活中,你可能不经意做了一件连自己都不记得的小举动,然而看在他人眼里,也许你就像是被上帝派来拯救他的存在一样,他的真心、他的感激,都是你感觉不到的。

天使并不是指什麽非常善良的人,也不是什麽大ai的代表,他可以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上班族,也可以是一位才刚出世的小婴儿,但只要你相信他是b其他人都更加耀眼的存在,那麽那一对长在对方背後上无形的羽翼,就是再真实不过的印记。

只要心中存有ai恋,你又何尝不是一位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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