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但是这项目还是有的,不少退休的五、六十的老头老太都在早饭前,喝一杯水出门,练习半小时的太极,再走回家吃早饭。不过没看见下棋、打牌的,应该也还是有的,只是没到时间,这会儿还太早,谁没事会在常人吃早饭的时间出来公园里头下棋、打牌。
老古在小公园里看了一转之后,就在前头走着,出了这个公园,而古志贤则两手各提一个塑料袋跟在他后面,弄得自己像是他家佣人一样。两人又这样无交流地走进了自家住的那个老旧小区,进去的走道两侧是停车位,古志贤看到郭竞寒那辆奥迪就停在右侧的一个车位上,车上落了几片叶子,心里就在想这人现在起了还是还睡着,也不知道这人早饭会吃些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照顾他三餐了,那天他跟自己说饿,还叫他去菜市场买大饼油条,后来他就再没跟自己讲过什么吃饭的事情了,也不知道他都是怎么解决的。
古志贤就一路想着郭竞寒这段时间以来的生活起居问题,一路跟着他那个黑着脸的爸爸走进自家住的那幢楼房里,他爸在前,他在后,上了楼梯。都快到家那一层了,老古忽然想起来报纸没拿。自从他们搬回琛城住,他家就又恢复了订《琛城日报》,老一辈的人多数还是习惯看电视或是报纸上的新闻,不像年轻一辈的人会习惯在手机网上看新闻。所以他本是走在前头的,就折回,由古志贤身边下楼,去拿报纸,当然,也并没有交代一声,他自然是不觉得自己做事要对儿子有什么交代的。老古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家长作风,这倒也并不是针对大儿子才这样,这件事上今天换作是小儿子,他也还是这样。古志贤本来还不晓得自己爸爸又下楼去做什么,然后想想他应该就是下去看看报纸有没有拿,如果妈妈早上没下去拿,那他也好顺道拿上来,反正报箱的其中一把小钥匙跟他手上那把大门钥匙是串在一个钥匙圈上的。
所以古志贤就站在原地等他爸一起上来。他也不明白自己干嘛不先回家里去,只是无意识地停在原处等他爸上来,也好一起回去。不一会儿,老古就上来了,一看自己儿子还傻傻地站在原来那级楼梯上等着自己,心里动了动,肚子里说了句:傻子。然后脸上表情也没什么再多的变化,就继续朝上登来。古志贤见自己爸爸就快到跟前了,就转过身去,提着两个袋子要往上走。哪知也不晓得是不是步子没迈开,一个不当心就跘到了,整个人就向前跌去,还好两手下意识地撑在了楼梯上,不过膝盖可能磕得不轻,手也应该是擦破了皮的。这个小区老,楼老,楼道也老,就连楼梯的水泥看着都比别处的水泥要残破,楼梯那侧扶栏上的木柄上刷的红漆都剥落了不少,扶栏木柄下是细铁杆,那些铁杆基本上都生锈了,看着都是褐黄褐黄的。老古一看自己儿子摔倒了,想也没想就一手扶上了那侧扶栏的木柄,也不管那个木柄上头有没有木刺或是剥落的漆会扎手,这个扶栏基本也就是一个摆设,没人会去扶它,因为怕万一会扎了手,或是沾了那些剥落的漆粘在手心上,抠还要抠上半天才能清除。
老古倾身向前,要将儿子往后搀。哪里知道儿子还没扶起来,上面自家对门那个门就开了,本来穿着一个拖鞋还挺有一副随兴样子的年轻人勾头朝楼梯下一看,忽然把脸一板,踏着拖鞋几步下了楼梯,一把揪起老古的上衣,往楼梯下狠命一推,一边还说:“你有病啊!在楼梯上还教训儿子,你看你把他踹的,膝盖都磕在这么利的水泥直角上头。”
老古就这样滚下了楼梯,还好不是三百六十度地滚,而是被一推之后,一个踉跄,想拼命站住还是没站稳,再向后倒去,手也没抓着扶柄,仰着身体往下踩了几级楼梯,再一庇股跌坐在楼梯转角那一个平台上,肩膀和后背都撞在了转角那面与楼梯相对的墙上,还好头在下意识下向前勾着,就没有连头也撞上。
古志贤往后一看,叫了声:“爸!”然后手上的塑料袋也没顾得上,就把手从那个两只塑料袋提手的那个洞里面挣脱出来,冲下楼梯就要去扶他爸,大塑料袋里面的一小袋排骨还散落了出来,还有几只土豆顺着楼梯滚了下去,滚到了老古身边。老古这会儿这狼狈样子,估计他是不会想让任何人见到的。
他厉起眼来,朝上一看,倒是要看清楚哪只小崽子敢这么莫名其妙地推他。想起来这个住对门的就是那天上门来要料酒的那个人,再一细想他刚刚跟自己讲的话。这时儿子冲来身边想要将他扶起来,他不要,把儿子往旁边一推,自己爬了起来。问那个小崽子:“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古志贤在一边拼命给那个只知道瞎搅和的郭竞寒使眼色,意思是叫他不要乱说话。郭竞寒正想着要不要再说一遍,可是看到古志贤的眼色,就止住了,然后想了想,又喘上一口气,就要开口,想要好好说说这个对古志贤暴力的古爸爸,可古志贤抢在他头里,开口抢白:“我刚才是自己跌的。”意思是要澄清事实,真地不关他爸的事。郭竞寒一听更气,这人是不是傻了,明明就是被他爸一脚踹了跌向前面,竟还要帮他爸爸说话。他就说:“你怎么还帮他说话,你这样不行,他不论如何不能对你动手。”
古志贤还要说些什么,老古就转了头跟他说: